“說的好,既如此,你便引我去一幽靜的所在,我倒要看看你們沽月樓是如何昌盛於安定郡的。若是不逮吾意當心我傳告天下,說沽月樓也不過爾爾了。哈哈。咯,這個是賞你得,接著吧。”說完,來人便丟起一腚銀兩與那小廝。小廝接起銀兩,領著來人上了三樓一處雅間後便歡喜的去了。
時已近掌燈時分,有侍女翩翩而至,點上彩燈,沽月樓便就換了另一幅模樣。明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論政台每個角落。而台下早已坐滿了從各地而來的士子。不一會,有一女子,身著藍粉花色齊胸孺裙,頭挽平髻流雲髮,珠釵玉環。巧步輕移來到論政台上。素手平舉,亮出藏於袖口的一封卷軸。說道:“本店論政台題議已出。”說完,纖指緩拉卷軸。亮出題議。說道:“今日之議題,乃是論我大漢太傅王公所出之政,安民之策。各位若有所感,可上次論政台敘其高見。本店有規,若是論的好,本店店主願傾百金與贈高士。小女子所言至此,便就下去了。”說完,此女子蓮步輕移,翩翩然往台後而去少頃,便有一少年士子走出人群。此人著一身青色深裙衣,頭裹一方海藍方巾。手持一把水墨折扇,麵容輕佻,嘴角含笑,緩步登於台上。才未入座便高聲朗道:“善善善。”台下本是鬧哄哄一片。因為四輔上書安民,其安民之策早已布告天下。天下士子本就眾所周知,各方士子風聞此策亦大感振奮,皆言此策真乃保國安邦之策矣。正當諸位士子左右議論之際,聞聽那鏗鏘而至的那四聲善言,便立即止住了話頭,仔細傾聽論政台上的士子高論。非為其論新穎,乃是為其論入心。
台上士子見台下已然安靜下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想來諸位都知道,王公所提安民之策乃保國安民之策,其善於民,善於社稷,善於天下。有此策民不受風露之苦。農有田可耕,工有業可創,商有機可行。乃至我等士子亦皆能樂於此間暢話。王公此舉可謂大慰天下之心啊。然則,小子上台所言三善,非全此策也。要說起來,王公此策不過一善耳。”“噢?莫非王公除此安民之策外,另有高策下達?乃至於我等皆不知麼?”台下有一士子發問道。
“嗬嗬,非為王公之策諸位不知,乃是小子我舊事重提,拿於此地賣弄罷了。諸位權且聽聽如若不實,諸位不妨驅離小子就是。”此人嬉笑聲剛落,便正色接道:“小子所言一善大家都應該知道,那便是查察原定陵候淳於長一案。淳於長者,妖也,蠱惑聖上。拉攏百官。攀附趙合德趙皇太後而得晉升。然其族勢之廣另人心悸。其姨娘便是當今的太皇太後王政君,其舅父便有六位位極人臣,是為大司馬王風,宜春侯王譚,左將軍王商,平阿候王立,曲陽候王根和成都候王逢時。若比之其勢,其罪更廣矣,真正磬南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也。尤其以其私通許皇後,****最烈。王公能秉持國法,治罪於長。真乃大快天下之心也。朝堂能得王公佐助,實乃天幸我大漢。要說起王公二善,那便是其克己奉公。嚴於律己了。王公任太傅之始便始終勤勉於政而精簡於內。王公處置國事,往往至夜深而不知。及至天明方才醒悟。而,天明之始卻又是新作之時。左右曾勸誡道:“公有大功於社稷,更當珍重貴體,勿得過勞。若我大漢缺了王公,直如大夏缺其梁柱,其危矣。”王公聞聽,不過笑笑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人道者,死生之數也。人行於世,如比謅狗,嚐受生,老,病,死,四苦所欺。然,縱是如此,依順天命,亦為人命數所限,命數短者,其活不過嬰兒之數。最長者亦不過百歲之數。而天道者,其可控社稷之歲數,夏王由禹而啟至桀而終,傳世470餘年。商由湯而始至紂而終傳世600餘年。,周由武王而啟終於赧王,傳世達780餘年。其後而至秦,立國不過百餘年而被我漢之命數一般,坎坷波折,死生不可預期。既如此,吾不如將我這有限之生數,來延我大漢社稷之數。”左右聞聽,無不淒然淚下。且,王公臨朝,從未著華服,返家亦未乘車馬,乃至一日三餐亦不見酒肉。其簡雖文帝在世亦不過如此。其內勤於政外簡於行,當稱為我輩士子之楷模,自然也值得稱此二善。綜上其安民之策。此便為小子所議之三善。在下所言,如若有妄,還望在座諸位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