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其人手搖折扇,靜立於台上。而台下早已哄吵成一片。而言其善者居多。謂王莽非古之聖賢而不可比擬也。恰此時,聞聽三樓有踢踏之聲,見有一中年學者,正是那由小廝引至三樓的灰衣儒士。其人沿階梯穩步而下。立於論政台旁。笑道:“哈哈,聞公子所言,實乃我平生之幸也。隻是公子所言三善是為缺其一善。”眾人聞言,又是一陣錯愕。灰衣儒士見座下有疑惑之色,便接著說道;“話說當朝四輔之一,太傅王莽有子名曰王宇。其性寬厚仁義。能知天下,察大局。少時為其父所倚重。哀帝在位之時。太皇太後其母家,勢傾朝野。其兄王鳳,貴及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母弟者葑侯五人。臨朝者數十人。而淳於長亦屬其列。王宇知曉後言及其父,說:“人言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天下之事有其盛也必將有其衰落的一天。我王氏一族,權傾朝野,如昔年呂氏,若我王氏一族長此以往把持朝政。恐難避呂氏滅族之禍啊。所謂前車之鑒,望唔父思之。”當是時,王莽繼其伯父王根之位榮任大司馬。聞宇之言,心甚許之。隻是繼任之初,若是於朝堂之上言及外戚權重,恐惹怒三輔,罪及百官。所以,隻是將此言談藏於心中,待日後時機成熟,或可行使這削權一事。隻是,王氏一族入政數十年,於朝堂之上早已根深蒂固。王公雖有心整肅朝政。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奈,隻得靜心處事,以待時機。及至成帝去世。哀帝繼位後。王公始覺得事情已經有所轉機。哀帝祖母傅太後,母親丁皇後。乘新地即位,一力扶持本族親屬入朝參政。王公亦有心藉此時機引入人才以平衡朝野。卻不知此舉卻惹怒了包括太皇太後王氏一族以及傅太後衛一族。責其擾亂朝政。勢不容己,王公隻得卸職隱居於其封國新都,自此閉門不出。王公雖力有不逮,然其拳拳之心天地可表。此是為其所行之第四善。公子可覺得在下所言有理麼?”中年儒士說完便目視台前。朝著台上少年士子作手一揖。少年士子正打算回禮,一樓卻突然傳來一高聲長笑。伴隨著步上台階的踢踏聲。一中年儒士行至人前,其人著藍色直裙衣,頭戴灰色禮冠。玉石釵帽。頗有名士之風。然而此人立於人前卻說:“諸位隻知王莽之忠義,卻不知王莽之惡,猶如盲人隻聞黃河之壯,卻不知黃河之絕險。是為我大漢之不幸,亦是天下之不幸啊。”說完,轉身拂袖而去。眾人盡皆愕然,不久,眾人皆憤然而起,言此人狂士也。自此,論政台上下嘈雜一片。唯那中年儒士聽過此人言語後,思慮了稍許。撥開眾人,疾步往藍衣儒者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