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灑祭拜路(1 / 3)

秦瑤記得今天要早起。昨晚家宴過後,等王妃與世子離席,父王才對她說明日是先王妃祭日,希望她能一並去郊外祭拜。

以往祭拜都是隻有王爺和大公子這父子倆人,早先還有大小姐,而王妃與世子從來都不去的。秦瑤隱約覺得這是父王在向她暗示什麼,絕不會隻為了她和母親容貌與先王妃相似這種單薄的理由。是父王希望她代替大小姐的位置,與大公子交好麼?她拿不準明日去了之後,會與王妃、世子那一派產生多大隔閡,可現在由不得她敢說不去。

秦瑤早早睡下,早早起來,梳妝打扮,換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隻簡單別了玉簪。在小秋和暖紅的幫襯之下,秦瑤的氣質陡然添了幾分靜雅的味道,與昨日金釵搖曳的華麗模樣判若兩人。秦瑤暗想,人靠衣裝馬靠鞍,料子和做工好的衣裳,哪怕是一身素白再無裝飾,也能恰如其分將她的美宣揚出來,當然那也要有她這樣的天生麗質好底子才行。

一早就開始下雨,灰蒙蒙一片,比昨日更加寒涼。

秦瑤匆匆用了一些早飯,就不敢再耽擱,讓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家丁用肩輿抬了,離開春和園,去到車馬院。從上到下一路都有小廝們撐了巨大的油紙傘遮在肩輿上方,秦瑤一絲雨都淋不到,悠哉遊哉。

車馬院裏備好了兩輛豪華馬車,秦瑤認得其中一輛是自己一路乘坐回王府的,還有一輛比她乘坐過的更華美更氣派,由四匹馬同時拉著,想必那就是王爺和大公子出行時的車駕。

看周遭仆人們的架勢,王爺和大公子已經上了頭車,秦瑤下了肩輿緊走兩步,出了廊子。於是她看到了自己車前跪伏著的那個奴隸少年廿一。

廿一赤著傷痕累累的上身,隻穿了一條破爛單褲遮羞再無其他衣裳。他不知已經在雨裏跪了多久,脊背上那些綻裂的傷口被衝的發白,黑發如瀑**垂在臉側,遮沒蒼白的臉頰。秦瑤注意到他的頸項、手腕和腳腕上都鎖了鐵鐐銬。尤其那腳鐐與一般的鐵鎖鏈不同,是一根寸許長兒臂粗的鐵棒,鐵棒兩端伸出鐵環緊緊箍在他的腳腕上,使得他的雙腳根本無法並攏,行走時將會格外吃力。

家丁們見到二小姐走過來,急忙在那奴隸身上蓋了一層紅氈腳墊。

秦瑤怕讓父王久等,不敢再遲疑猶豫,也不敢多問生事,就踩著紅氈上了車。還好暖紅和小秋都隨後上了車一路陪著,秦瑤不怕沒機會探問她想知道的事情。

因下雨,車窗是關閉的,秦瑤本想瀏覽街景,隻得暫時作罷。但她心裏閑不住,支愣著耳朵注意著車窗外的動靜。

這時就聽有人說道:“阿墨,今天是你來執鞭吧?”

“三管事,去年執鞭的阿石昨晚鬧肚子,今日請了假來不了,隻得由小人來替。”

秦瑤回府一路上沒少戲弄這個叫阿墨的護衛,雖然阿墨當初是聽命來請她,她卻覺得那樣嚇人的請法實在可惡。這會兒她聽見有關阿墨的事情,自然是十分關注。

秦三才幹咳了兩聲,無奈道:“唉,怎麼每年執鞭的都換人?總要我一遍遍教。”

阿墨是從鄉下莊子裏新被選入王府的侍衛,入府沒幾日就跟著大管家秦順外出接二小姐,自然不懂其中玄機。可是隊伍裏有每年都陪著王爺去城外祭拜先王妃的人,他們知道真正的原因。

秦瑤直覺裏麵一定有故事,壓低聲音問暖紅道:“你們知道執鞭是做什麼的,很辛苦麼?怎麼每年都換人?是不是大夥兒怕擔這種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