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3)

“東都前日來信,稱南苑抱恙,要我盡快返還。我本想若是勸你不動,便和海纓帶了孩子們回去,如今你既提出來,倒省了麻煩。”

“南苑病了?”

雲出目光一閃。

景熙六年遷都之後,存珂將廢帝存毓安置在離宮南苑,於是世人提起廢帝之際,便多以南苑代稱。六年前,就在遷都之後不久,雨漣曾被皇帝召回過東都,停留半年之久,這一次……

對於對方所想了然於胸,雨漣淡淡地道。

“千裏迢迢要我回去,不外是此了。”

自永寧間始,每逢春至,皇帝移宮京洛已成慣例,建彰帝在位時,更是除冬日祭典之外,其餘時節均在洛陽,直到建彰年末景熙年初,薛詔部東犯,為禦外患,方又將中心遷回長安。景熙六年,新帝即位揮兵西進,平定薛詔,自此,西去之路再無阻礙,於是景熙六年,皇帝明詔天下,遷都京洛,坐擁前朝留下的運河網絡,又加完善,貫通江南前往西域的商貿之路。

闊別數年之後又再踏足京洛的人,不止雲出一個。

景熙五年,靳士嵐奉命出使西域諸國,無意間救下容真,次年新帝大赦,為端王之亂時蒙冤的臣子平反,容真的父親原都禦使蘇琰起複,容真也獲賜蔭爵,但他自己辭了,長日卻隻跟著靳士嵐,竟一意要做他的親伴長隨。靳士嵐自知不妥,且不說容真的父親蘇琰和自己的父親不合多年,單是堂堂朝臣之子做靳家長隨,也不知要生出多少流言去。可容真一意孤行,誰也拗不過他的意願,終究留在靳士嵐身邊。隻是這一來,蘇琰雖不予置否,靳士嵐的父親卻和他斷了往來。然而,盡管如此,皇帝對靳士嵐倒是越來越器重。

景熙九年,大周朝開國之後第二次遣使西域,靳士嵐已經是正使的身份了。這一次長途跋涉曆經三年之久,直到十二年的春天,出使的隊伍終於返回東京。

連著兩日,皇帝於早朝後留下靳士嵐單獨奏對,細細詢問各國風土,並在禦苑賜宴,親陪在側,這份榮寵舉朝不過一二人得。

歸家之時,天色已晚,容真在宮門外已等的不耐,遠遠瞧見內監引路,靳士嵐邁著端正的官步不徐不疾地出來,不禁又氣又喜。

“眼看要落鑰,你再不出來,我可要疑心是不是陛下換了口味。”

“胡說八道!”

靳士嵐小心地看了眼左右,見內監已遠去,無人臨在左近,這才放心。

“你姐姐回京不久,你不去陪她,盡在我這裏磨辰光。”

“姐姐那用不著我操心。”

容真說著,難得端正了顏色,壓低聲音。

“那件事可提過了?”

靳士嵐點頭。

“提過了,可陛下似乎不以為意。”

容真不由皺眉。

“不以為意?短短幾年就在圖禦有數萬教眾,舉事件件針對我朝,又傳和薛詔有關,皇帝居然不以為意?”

“再怎樣勢大,也不過是圖禦的邪教,自有圖禦國君處置,隻要不犯我大周,由他去就是了,何必理會。”

“何必理會?皇帝真不打算詳查?”

“我怎知道。”

靳士嵐語氣裏隱有些不豫。

容真卻未察覺,自顧自道。

“皇帝不管,我去跟岑大哥講,他江湖朋友多,一定能查出什麼。”

聽容真如此說,靳士嵐冷哼一聲,徑自上馬揮鞭急行而去。

容真愣了一愣,卻不知他惱什麼,忙追上前。

“我又說錯話了麼?你別急啊,身子要緊!等等我——喂!”

靳士嵐卻似沒聽到,隻是催鞭。

穿過涵元門,他們和二騎一車擦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