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蕭錦良的治療獲得成功,便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封鎖消息。在安迪降落的當天,關於蕭錦良病情的消息也同時落地,在這個小小的城市瞬間擴散開來。

宋家源看了眼喬正邦手持的雜誌封麵,神色有些古怪,他的臉色沒有顯出多少驚訝,甚至稱得上平靜,連回答的口氣也十分克製,語氣淡然道:“阿邦,我沒有誤會。”

喬正邦卻因為他的平淡而慌張了,這與他預想中誤會解開的皆大歡喜完全不同。他原本準備了無數煽情的說辭,想說在這件事上安迪多麼情有可原,老天爺是多麼的造化弄人,他甚至還準備痛罵自己沒有頭腦,對安迪缺乏信任,想旁敲側擊地提醒宋家源不必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然而麵對宋家源如此平靜的反應,這些話卻全說不出口了。向來口齒伶俐的喬大少如同個啞巴一般,愣愣地看著宋家源,腦中一片空白,竟找不出半個恰當的字來。

沒有誤會,即是說,見沒見到這條新聞,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會改變的,完全相同的。

喬正邦隻覺得恨不得自己從沒見到過這條新聞,這樣還不至於對他們的關係如此絕望,還不至於要宋家源當麵把這話對自己講出來。

正在喬正邦懊惱萬分的時候,宋家源沉吟了一下,說道:“阿邦,抱歉今天的計劃有些改變,我和李律師要詢問證人,能請你回避一下麼?”

喬正邦略感意外,在開口詢問之前,他探頭見到內間的會議室裏還有幾個人,也許就是宋家源所說的證人。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宋家源要自己回避的理由,眼見宋家源的態度十分堅決,甚至親自探過身來逐客。喬正邦當然沒有借口再留,唯有悻悻地留下雜誌,囑咐宋家源仔細看看,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剛出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喬正邦便接到通電話,手機屏幕上直接顯示了來電人姓名,那名字太久沒有出現過,以至於喬正邦乍一看到還以為自己眼花。等到他接起電話,聽到話筒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欣慰之餘,卻又不知該不該在語氣中流露惋惜。因為無論如何,他都覺得現在這時機已經太晚了。

“你總算回來了,安迪。”喬正邦依約來到見麵地點,見到桌對麵的左安迪一臉憔悴,顯然是下了飛機馬不停蹄便約自己見麵,一時真不忍心將心中的憂慮告訴他。

他想到之前自己對安迪說過的重話,又覺得安迪的確是有苦衷的,況且被冤枉又不是為了自己,蕭錦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多半是為了義氣。如此一想,喬正邦便隻是為他惋惜,更不知如何開始話題了。

左安迪除了在蕭錦良的手術室外眯過一會,已接近三天沒有合眼,這時對喬正邦的神情也缺乏往常應有的觀察,隻是心急如焚地劈頭就問:“阿邦,家源他怎麼樣了?”

喬正邦一句話噎在喉嚨口,覺得要回答好這個問題太困難,猶豫了一下,反問道:“反正……算不上‘好’啦……”

左安迪蹙了蹙眉,道:“我……想見他。他不在家,電話也沒開。”

“他在律師樓,可能是不方便被打攪,所以關了電話……”

喬正邦道,“案子正在關鍵時刻,有太多事情需要家源操心,沒有時間是很正常的,你別擔心。”

左安迪道:“我去美國的事……”

喬正邦打斷他:“我都知道了,今天的報紙同雜誌統統報道了。不過家源還沒看到,我想等他明白過來,也會諒解的。你知道現在這時間多麼關鍵,我想我們還是,額……先不要去打攪他為好……”

喬正邦隻覺得無論對著宋家源還是左安迪,自己都說不出任何像樣的謊話。他們三個對彼此都太過熟悉,也太過知根知底。然而即便這謊話心虛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也好過直接對著安迪說,家源不願意原諒你,我看你沒希望了。這好比在他心上直直插上一刀,實在太暴力,也太殘忍。

“阿邦,我有一個想法。”左安迪像是對喬正邦的謊言充耳不聞,他的雙眼中除了滿布的血絲,還有前所未有的堅持。

喬正邦問:“什麼想法?”

“我想向他求婚。”左安迪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