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有一對選手決出了勝負,一個身高兩米以上,比之前那個塞蘭斯看起來還要結實得多,根本不像是在庫吉特部落長大的大漢,兩手抓住他對手的肩膀,腳下一絆,就把他的對手幾乎是掰倒在地,接著他把倒在地上還來不及爬起來的對手平舉過頭頂,猛然摔在自己的膝蓋上,隻聽見一聲令人牙酸的哢嚓聲,他的對手掙紮了兩下,徹底沒動靜了。
一片嘩然,這是本次大會上出現的第一例傷亡。
但這條大漢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對手來自一個很邊緣的小部落,沒有什麼話語權,隻能是哭哭啼啼地將屍體抬走,騰出了場地。
大漢走到場邊,衝著圍觀群眾用庫吉特語咆哮起來,即便我聽不太懂,也知道他應該是在挑釁邀戰吧。
貝斯圖爾皺了皺眉頭,說:“這是自由庫吉特達斯塔姆本族的勇士,叫阿日斯蘭,悍勇非常!隻是他這麼做未免太囂張了一點,不知道達斯塔姆怎麼想。”
說話間,囂張的阿日斯蘭已經招來了對手,一個比他矮一個頭,但在庫吉特人中依舊算是彪形大漢的對手走了上來,伸手撕掉了身上的皮袍,露出一身曬得黝黑的肌肉。
“這個是哈日查蓋部落的俄日敦斡齊爾,也是有名的勇士,上一屆差一點就拿到冠軍了。”貝斯圖爾對我講解道。
阿日斯蘭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大笑著撲了上來,幾乎與此同時,俄日敦斡齊爾也咬著牙撲了上去,兩頭人形巨熊狠狠撞在了一起,隻這一下,就有鮮血飛濺起來了,那是阿日斯蘭被矮一些的俄日敦斡齊爾撞中了下巴,猛烈的撞擊讓他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兩個大塊頭撕扯了一陣子,都沒辦法把對方掀翻在地,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顫抖著,在陽光下滲出一絲絲金色的汗水。
突然俄日敦斡齊爾順著阿日斯蘭用力的方向猛地一推,阿日斯蘭的腳步立刻踉蹌了起來,俄日敦斡齊爾的右腳閃電般勾在了阿日斯蘭的左腳跟,隻要一發力,就能把這條凶殘的大漢推翻了。
但就在這時,阿日斯蘭如有神助般,搖晃的身體以左腳跟為支點,原地猛地一個旋身,把俄日敦斡齊爾扯得歪了歪,而俄日敦斡齊爾全力的一扳,居然沒有扳動阿日斯蘭分毫。
詫異之間,隻是一個愣神,阿日斯蘭就握住了俄日敦斡齊爾的腰帶,狂吼一聲把他舉了起來,接著像一頭猛獸一般,狠狠地向自己的膝蓋砸去。
眼看這條好漢就要步前人的後塵,腰斬而亡,我身邊的貝斯圖爾忽然一閃身切入了賽場,一隻手在俄日敦斡齊爾的後腰上輕輕一托,另一隻手則拍在了阿日斯蘭胸口,猛地發力。俄日敦斡齊爾在電光石火之間被貝斯圖爾搶了過來,而阿日斯蘭魁梧的身軀則隻是晃了晃,左腳還如銅鑄一般釘在地下。
貝斯圖爾“嗯”了一聲,疑惑地看向阿日斯蘭的左腳,就在這時,阿日斯蘭像一頭發瘋的棕熊,咆哮一聲,居然炮彈般的一拳轟向貝斯圖爾的頭顱。
這麼近的距離,如此凶猛的發力,我毫不懷疑如果這一拳命中了,貝斯圖爾的腦袋會像西瓜一樣炸開。
我腦中想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刺殺!有預謀的刺殺!
俄日敦斡齊爾驚叫了出來,在如此猛烈的拳風之下,連他也間接地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殺氣。
貝斯圖爾皺了皺眉頭,左手推開俄日敦斡齊爾,右手向右平切,正好趕在阿日斯蘭的拳風及體之前切在他的左手肘上,阿日斯蘭突然間如遭雷擊,左手軟軟地垂了下去,身子轟然倒地,左腳卻依舊很詭異地釘在地上。
貝斯圖爾抬腳一勾,把阿日斯蘭的左腳從地下勾了起來,一同勾起來的,還有從腳跟處伸出來,釘入地下的足有半英尺長的一根鐵釘。
俄日敦斡齊爾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阿日斯蘭用了這樣可恥的作弊裝置,難怪會像腳下生了根一樣不可撼動。
貝斯圖爾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裁判緊接著宣布阿日斯蘭作弊,取消資格。
貝斯圖爾背著手悶頭走出了幾十米,我一時猜不透這位草原梟雄的想法。他突然頓了頓,扭頭向達斯塔姆可汗的王旗所在走了過去,我剛要跟上,貝斯圖爾忽然扭過頭,臉色鐵青卻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埃蒙斯老兄,這是我們草原自己的事情,請交給我們自己解決。”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讓我深表懷疑,難道從羅多克來的商隊和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我苦笑著搖搖頭,既然貝斯圖爾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太過勉強,隻好帶著薩菲羅斯在剩下的場地上轉悠,這裏絕大部分都再說庫吉特語,薩菲羅斯大概隻能聽懂“hello world”之類的話,其他的就不明所以了,沒有了貝斯圖爾這個主人兼導遊,我們隻能是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