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文人無德”?何為“醇酒婦人”?當下,如果單憑《現代漢語詞典》或網絡搜索的內容,不可能深入這一話題的矛盾所在。民國之前的封建時代,傳統文化中“男尊女卑”或“男權”主義和思想的實質,也就決定了即便在今天也沒有多大必要再去照抄或擺弄那些年代裏麵從市井小人到聖賢大德針關於這一話題的言論和行為了。倒是民國前後直至新中國成立十年前之間,尤其是深受“五四文化”思潮影響的那一撥人,在他們的著述或劄記裏麵卻能夠發現諸多關於這一話題的比較客觀、實在且十分超脫、坦蕩的言論和闡述。對此,我自己確實沒有任何另類的高見和思為。之所以在此提出這一問題,旨在期待國內能夠延續民國時代的新文化精神,進而去培養和造就一批又一批健全、完整的俊男靚女之人格品質,而非滿眼招搖著類似“偽男”“女漢子”樣子的倩影風姿。
由“文如其人”,說起當初讀“自傳”類書籍的臆求,又扯出了上麵三個方麵的話題。如此“思維奔逸”樣子的書寫和漫談,目的何在呢?
子曰:名不正,言不順,立不久,行不遠。
“二戰”以來,且不言東方、西方或孰國孰民,都貌似高喊著這樣那樣的主義和理想,事實上都沒有超越“存在主義”實用、本真、務實之本質。所以,在人文世界裏,“媚俗”就是時尚,而“文學不再高姿態”成了潮流。由此學說和理念之下的地球上,無論物質上是貧瘠或富裕,也不管科學如何迅猛發展與更新,人類精神中頹廢、浮誇、脆弱、腐化的景象和風貌卻在愈演愈烈!真格應了這樣的詩詞歌意:“我不知道風向哪兒吹?”
話到此,我耳畔回蕩起曾經的一位網友在網站留言薄上,於彼此都坦露出諸多杞人憂天般的憤懣、憂鬱和疑惑後,其實在年齡上相差不了多少的他,經常會在最後附上一句:“克諧兄您有何高見?”
麵對本文引伸出來的上述話題,我個人的想法隻有一個:返璞歸真。
眼下APEC年會一時衝淡了國內關於“文藝方向”的思辨。無論中國的“文藝季風”吹向何方,也不妨直言預判:離開了巴金先生臨終“說真話、反封建”的遺言,中國的人文事業不管實質上是“純文學”、“禦用文藝”或為“媚俗”、“抱洋人臭腳”等德行,都不可能迎來“華夏文明複興”的浪潮。
最後,回到本文主題,不妨粘貼一段我自已近十多年來特別心儀的一位中國人的“自傳”片段。意在說明何為行文書話之中的“真情實感”吧。
……洪者,君之弟三子也。生晚,為二親所嬌饒,不早見督以書史。年十有三,而慈父見背。夙失庭訓,饑寒困瘁,躬執耕穡,承星履草,密勿疇襲。又累遭兵火,先人典籍蕩盡。農隙之暇無所讀,乃負笈徒步行借。又卒於一家,少得全部之書,益破功日伐薪以給紙筆,就營田園處,以柴火寫書。坐此之故,不得早涉藝文。常乏紙,每所寫,反覆有字,人鮮能讀也。
年十六,始讀《教經》、《論語》、《詩》、《易》。貧乏無以遠尋師友,孤陋寡聞,明淺思短,大義多所不能通,但貪廣覽,於眾書乃無不暗誦精持。曾所披涉,自正經、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雜文章,近萬卷。既性暗善忘,又少文,意誌不專,所識者甚薄,亦不免惑,而著述時猶得有所引用,竟不成純儒,不中為傳授之師。其河洛圖緯,一視便止,不得留意也。不喜星書及算術九宮三棋太一飛符之屬,了不從焉。由其苦人而少氣味也。
晚學風角望氣三元遁甲,六壬太一之法,粗知其旨,又不研精。亦計此輩率是為人用之事,同出身情,無急以此自勞役,不如省子書之有益,遂又廢焉。案《別錄》《藝文誌》,眾有萬三千二百九十九卷,而魏代以來,群文滋長,倍於往者,乃自知所未見之多也。江表書籍,通同不具,昔欲詣京師索奇異,而正值大亂,半道而還。每自歎恨。今齒近不惑,素誌衰頹,但念損之又損,為乎無為,偶耕藪澤,苟存性命耳。博涉之業,於是日沮矣……(摘自晉*葛洪撰《抱樸子外篇[自敘卷第五十]》見於漢典網/漢典古籍/道家)
(2014年11月13日草於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