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自墨徹然的嘴巴、鼻子、耳朵湧了出來。墨徹然緊咬牙關,冰冷的聲音自地獄傳來,“快走!”
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黑影甚是不甘心,“少主,為何不殺了她?”他不能走,否則少主會有生命危險。
“留著她,還有用。”鮮血模糊了視線,墨徹然掙紮著站了起來,“我的命,由不得他人做主。”
少主有令,黑影不敢再停留,影子一閃消失在書房。
蕭恒來抓人時,墨徹然已經隻剩半口氣了。她站在書案前,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真是可憐,我還以為你隻是吐兩口血而已。”
墨徹然眼皮沉重,身體順著椅子無力滑落。蕭恒將他扛了起來,回到房間。這隻渣,果然藏著肉,別看隻剩下排骨,卻重得跟座山似的。
將他扔在床上,蕭恒擦去他臉上的血,“讓你跑,差點沒命了。”他果然是離不開她的。
墨徹然意識潰散,身體逐漸冰涼。指尖探向他的鼻息,蕭恒滿臉黑線,有氣出沒氣進,不是開玩笑的。
於是,蕭恒再次將他扛上肩,飛上屋頂。
月輝皎潔,蕭恒坐在屋頂,將暈迷墨徹然抱在懷中,“多吃點,你就不會死了。”
身體,沐浴在月華之下,胸口的護心石,散發著濯濯之光。手,輕按在他背部,蕭恒一掌打了過去。
黑血塊,自墨徹然嘴裏嘔了出來,被堵的呼吸,總算得以暢通。
不知暈迷了多久,墨徹然睜開眼之前,是個冰涼的懷抱。他被掠曬在屋頂上,蕭恒從身後摟抱住她。身體劇烈的痛楚,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你救了我?”從鬼門頭走了回,墨徹然疲憊不堪。
東方魚吐白,月華黯然。蕭恒停止吸食吐納的動作,收回被他當枕頭的腿,站了起來,“不是我,還有誰?”
墨徹然坐了起來,半晌才清醒過來,“我毒發時候的模樣,很可怕吧?”
“挺浪費的。”那麼多血,夠她吃幾頓了。
“大夫還說我的毒解了,想不到隻是推遲發作時間而已。”
蕭恒嗤鼻,俯身捏著他的下巴,“這是擅自離開我的懲罰,下次再敢跑,真沒命了。”
“你帶我到屋頂做甚?”人怪,做事也怪。
“帶你吃月光,解毒。”黎明將至,蕭恒打算回屋睡覺,單手攬住他的腰,從屋頂飛了下去。
腳,穩穩落在地上。蕭恒轉身回房的那一刻,墨徹然隱隱看到,她胸前的護身石,閃耀著光芒。
進了屋內,石頭已沒了光彩。蕭恒再次門房關緊,墨徹然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靜靜躺在她身邊。
“是你的石頭,救了我。”墨徹然若有所思,不動聲色問道。
蕭恒摟著他的脖子,“別打它的主意,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我欠你一條命。”墨徹然向她道謝,“這次,我是真相信你了。”
被墨徹然折騰一夜,蕭恒真是困了。她沒一會便睡了過去,手卻依舊緊握著那塊石頭。
墨徹然靜靜聽著她的呼吸聲,眼眸的閃過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