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佑豔對賴天厚的反應顯然比較滿意。她慢慢品著咖啡,慢吞吞地說:“方式當然可以是多種多樣的。但有一條原則,我不當法人代表。”
賴天厚何等聰明之人,他豈能不明白?
兩個月之後,金池塘文化傳播公司成立了。
法人代表名叫崔春東,是賴天厚辦的一個假身份證上的名字。賴天厚與於佑豔各占50%的股份。
金池塘文化傳播公司成立之後,就接到兩個大單。一個是長江機械製造工業總公司,與金池塘簽了兩年的合同,全額為240萬元;一個帆盛電子有限公司,與金池塘簽了18個月的合同,全額為216萬元。這兩家公司,一家是國有企業,一家是民營企業。相同的是,它們與於佑豔都有著極深的淵源。長江機械製造工業總公司的總經理朱建國是於佑豔一手任命的,此前曾是於佑豔的貼身秘書。帆盛電子公司的智能電表幾乎壟斷了長江市的市場,與於佑豔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
“你的意思是,賴天厚利用金池塘文化傳播公司,為於佑豔洗錢?”李向澤問晉彪。
“正是。誰不知道,國有企業就是一塊唐僧肉,今天你吃一下,明天我咬一口。長江機械製造工業總公司一度陷入虧損之中,改製成為必然的選擇。於佑豔就任副市長之後,立即著手該公司的改革,第一個措施便是將總經理換成了自己的嫡係朱建國。這給她吃唐僧肉提供了極大的方便。那些投在金池塘文件傳播公司的錢,隻是他們侵吞的巨額國企資產中的冰山一角。實際上,於佑豔也不隻是在金池塘洗錢,隻不過金池塘的事我知道得更清楚一些罷了。”馬海濤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帆盛電子公司是做智能電表的。長江市很多年前就改裝智能電表了。
智能電表的使用壽命原本為5-10年。如果等到那個時候,成立才三年時間的帆盛電子公司恐怕早就倒閉了,因為長江市的市場已經飽和了,而外地的市場它又進不去。帆盛公司的最終找到了於佑豔。於佑豔又協調電力部門,要求所有長江市黨政機關的電表統統更換,理由是電表老化了。這樣一來,帆盛電子公司終於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還盈利1000餘萬。為了感謝於市長,帆盛電子公司送給了於佑豔一棟豪宅,外加50萬人民幣。同時,向金池塘文化傳播公司投放廣告,成為廣告公司的長線客戶。帆盛電子公司是願意出這筆錢,也出得起這筆錢的。因為於佑豔的一句話,可以讓帆盛電子公司輕鬆地收回成本,並且贏利。”
賴天厚與於佑豔的合作非常默契。賴天厚需要客戶資源,於佑豔需要消化贓款。很快地,兩人的關係便不隻是停留在這一步了。
有一次,因為生意談得比較晚,賴天厚就將開車將於佑豔送回了家。於佑豔在長江市政府大院裏有房子,但她一般不住那兒。更多的時候,是住在帆盛電子公司送給她的那棟豪宅裏。賴天厚送她去的地方正是那裏。
到家之後,於佑豔請賴天厚進去坐一會兒。賴天厚稍作猶豫,隨即同意了。到了客廳,於佑豔讓賴天厚自己看電視,她去洗個澡。賴天厚的心咚咚直跳。單身老女人,豪宅,深夜,洗澡……當這些詞彙戲劇般地彙集在一起時,傳遞的是一種什麼樣的信號?
賴天厚知道於佑豔生性風流,但他仍然有所顧慮。畢竟這是一個老女人,大自己十幾歲。雖然自己隻是一介總編,但年輕有為,家有嬌妻乖兒,於佑豔除了權力與金錢之外還有什麼?如果她隻是一個娼妓,賴天厚按價付款就行了;或者她是一個良家婦女,卻是一個普通市民,玩了也就玩了;可是,於佑豔是個副市長啊!一旦與她發生了那種關係,她還會放過自己麼?“洗錢”雖然也是一種肮髒的勾當,但隻要不被公檢法察覺,就不會有事;性交易可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