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門道,雖然王仁不曾與王動說過,卻架不住慈母對兒子的一番溺愛,因此早早就被王動知道了。有了這些底細,王動更不將這韓一紳放在心裏,這一次還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王動自然不會傻到與韓一紳當麵翻臉,現在有求於人且不去說,便是王仁那兒也還有事情要韓一紳辦著。因此王動便故作熟絡道:“倒有些日子未見著心潔妹子了,怕是新年以來便未來過家裏頭了吧,前幾日還聽小妹說起過呢,直埋怨心潔妹子把她給忘了。”
“我倒忘記了心潔與小姐還是總角之交,看來回府後還需命人將這丫頭接回來,兩家還是要多走動才好。”韓一紳說著哈哈大笑起來,臉上便布滿了得意,似是已然覺得女兒已經穩入王家了一般。
“那我待會回去可要與小妹說說。”王動也陪著韓一紳笑了兩聲,可眼中卻分明是對韓一紳的不屑。
兩人又說了些子東西,王動正感覺無趣,這時候卻有下人小跑過來,恭敬地給王動遞過來一張條子。
將下人喝退,王動將那條子展開一看,卻是四個大字:雀兒歸槽。
這四個字本事王動給下麵人吩咐的暗語,道是譚縱入得李發三家門後,便要暗中窺視的人立馬將寫了這四個字的條子遞來。因此一展開條子,王動心裏便是一陣激動,可他卻又不想在韓一紳麵前表現出來,說不得便強忍了心中情緒,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
那邊韓一紳如何老道,又怎會看不穿王動這些小伎倆。隻是他人老成精,自然不會傻到去揭穿王動好漲自己的臉麵,因此也是同樣一副做派。隻等王動主動將條子遞過來,韓一紳才隨意地掃過那幾個字,隨後嘴角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恭喜別情了,這回大仇得報啊。”
“承韓老吉言。”王動一拱手,卻是又主動給韓一紳續好了茶水,隻是這時候這茶水卻已然涼了。
“古怪,古怪,當真是古怪。”譚縱看著雖然害怕的渾身發抖,卻偏偏緊咬著牙關不鬆口的李發三,眼睛裏不由露出一副思索神色道:“你這人莫不成不是李發三?”
隻是譚縱剛一說完,便有自己否定自己道:“不可能。似李發三這等人物,且不說有無人會去冒充,即便真要冒充,除非將這南京城裏頭的人換個遍,否則也會被人查出來。既然如此,你又為何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那邊蔣五卻似是絲毫未聽得譚縱的話一般,隻是不停在院子裏看來看去。隻是他越看,眉宇間便皺的越深。
譚縱無意中發現蔣五神色變化,心中便是一凜:能讓蔣五這位皇子露出這副形態,必然是他已然發覺了什麼,而這事情又必然引起了蔣五的厭惡,否則斷然不至於這般神態。
譚縱曾給蔣五下過一個正義人士的定義,因此心裏頭便隱有所覺,拋下了仍然瑟瑟發抖李發三開始查探起這院子來。
隻是譚縱卻與蔣五不同,他主看的乃是那堆堆在牆邊的碎木。
李發三是個中人,不是個木匠,家裏又哪來的這些碎木、板條之類的東西。而且隻看那些茬口參差不齊,而且色澤明亮,顯然是新折不久,而且還不是使用器具鋸、切、斬斷,倒更像是被人強行折斷的。
隻是,這些東西,卻隻能說明李發三家中曾遭過歹人,卻說不得其他。因此譚縱便將那堆木塊隨意翻開,待那堆碎片被丟棄的滿地都是時,他終於在最後麵發現一件不一樣的東西。
“我算是明白了。”譚縱舉著手上的一塊紅色木片對蔣五與胡老三道:“我適才還在奇怪呢,原來如此。”
蔣五見譚縱拿著塊鑲了小鉚釘的木片得瑟,便有些感覺無趣。而胡老三卻是咋咋忽忽道:“你明白甚子?莫不成是明白怎麼生孩子了?”說罷,胡老三卻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顯然是對自己把譚縱說成了女人感覺異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