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春見此,隻低低地喊了一聲“大哥”,此後便再無動作。
沈德潛見了溫有道,歡歡喜喜地笑了一陣,方才鬆開懷抱,望向沈慶春。他微微頜首道,“二弟,我看你氣色很好,想來身體不差。哥哥我心中實在很高興!”
沈慶春點點頭,道,“哥哥與我自武林大會那日後,久久未見。之後我又聽見哥哥受了重傷,今日弟弟我見哥哥身體無恙,心中實在也是很高興的。”
沈德潛再度頜首,道,“唔……”
溫有道到底是沉穩內斂的性子,他驟然見得沈德潛,心中歡喜是不假。但是按薛川山信函所言,現今乃是非常時候,因此他便不得不整了臉色,道,“沈大哥……薛盟主差人予我一封信函,令我在此等候。而如今距此已有數日。沈大哥,你莫非就是薛盟主派來辦事的人?”
沈德潛攏上門窗後,回過頭來道,“正是如此。此前我與你分別後,便打算馬上歸去沈家莊。但我到了半路,卻又有人予我一封信函,說是盟主急召。當下我便又往劍門。此後,我便即又趕往此處。二弟、小道兒,要你們久候,實在抱歉!”
“何須如此,”溫有道斟了兩杯酒,遞與了沈氏兄弟,“沈大哥,你且明言……薛盟主所講大事,究竟是何事呢?”
沈德潛望了眼沈慶春,眼底處閃過一絲痛苦。他嘴巴開合了數下,方才柔聲道,“二弟,你那日……”
沈慶春聽得其兄話語的前半句,眼神已是微變。
溫有道望見此對兄弟的互動,心底不由泛起了重重疑惑。
正於此一時刻,客店一樓、卻是傳出了一陣嘈雜的物體碰撞之聲。恐怕是有人在鬥毆。
沈德潛聽得噪聲,心知現下不是說話的時候,因此也就住了嘴。於是三人各自拿過武器,便一同急急奔往樓下。
三人奔至客店一樓,溫有道抬首望去,隻見一夥數個胡人正與居於客店的武林中人爭鬥個不休。此幫胡人為首的一個,看來大約三十餘歲,身穿藍底錦緞袍子,錦袍胸口處以金銀線繡了一極其細致威猛的雄鷹,褐短發、高眉弓、高鼻薄唇、眼神極冷。
此人手下三人,皆極其勇猛,與十數人相爭,竟然是不落下風。那客店掌櫃與小二哥,看得情況不對,便早已躲了起來、不見影蹤。
溫有道望著此一個胡人皺起的眉頭,胸脅處卻突然泛起了陣陣刺痛,麵色不由為之一變。沈德潛見得他神色有異,當下便微帶幾分著急,捉住他的肩膀,問道,“小道兒,你怎麼了?”
溫有道輕輕捶了下胸口,道,“無事無事!我總覺得……此一個胡人實在有幾分熟悉之感!他到底是誰呢?……”
正此時,沈慶春卻打斷他道,“我們三個到底身為中原武林一員,你們看……”他手指前方,“他們這些武林中人,恐怕馬上就要全數落敗!那麼說來,我們要不要出手呢?”
聞言,沈德潛望了正爭鬥不休的眾人一陣,突然間便發見了一個相熟之人,他因此不由高聲喊道,“丁公子!你可還好!”
與沈德潛相熟之人,名喚丁多豪,二十餘歲,江湖中人稱“丁快手”。而如今,此人卻正被那一藍衣胡人執住他那執劍的右手。他聽得沈德潛喚他,卻是掙紮不開、隻能忍痛唔唔了兩聲……
“住嘴!”那胡人喊道,同時手臂發力、將那丁多豪的右手一擰。隻聽得哢嚓一聲,丁多豪便被擰斷手腕、渾身癱軟於地了。
那胡人見此,麵色更帶怒意。隻見他抬腿一踢,丁多豪當下便被踢離了地麵、橫飛出去五六步,正中了數個參與爭鬥的正道中人。
那些正道中人,原已被那胡人的手下牢牢壓製住、已現了敗勢。如今他們被丁多豪撞個正著,當下便連武器也脫手而去、順勢癱倒在地。因此,丁多豪、那數個正道中人並早已被打倒在地的數人,便在地上滾作了一團、慘叫連連、狼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