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滾帶上他的手下,背上那個被毒箭射死的槍手,消失在了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後麵。
黑夜守護神
張幺爺和張子恒是在半夜的時候才跟著日渥布吉他們回到臥牛村的,其間經曆的那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仍舊是恍若做夢一般。
起先他們在崇山峻嶺、暗河潛流、山重水複間穿行著,一直到晚上似乎才真正地順水出了山,然後就順著一條大河順流而下,中途經過了哪些岔道的河流,張幺爺和張子恒一點也不記得了。隻記得是坐在木船上,在漆黑的夜色裏順水漂流。
最終,船拐入了一條愈加黑暗的河道裏,河道不寬,兩邊的樹林子又深又密,幾乎把夜色裏僅有的一點微弱的天光也遮擋了個嚴嚴實實,隻有靜靜的流水和舒緩的水麵泛著黑黝黝的冷清的光。
在一個僻靜的碼頭,他們終於上了岸,岸邊有一溜臨街的鋪子,但都上了板關了門,沒有一個夜行的人在街麵上行走,顯得甚是冷清。當聽見幾聲零星的犬吠時,張幺爺和張子恒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們這時才確信自己又回到了他們熟悉的世界裏,一股濃濃的煙火味兒在他們的心裏很奇妙地升騰了起來。
但是他們依舊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黑漆漆的四周,他們還是感覺出了周圍的環境極其陌生。
偏僻是肯定的,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和毫無生氣的寂靜中,可以完全感覺出所處環境的偏僻。
日渥布吉摸黑將小木船拴在碼頭邊的一棵大樹上,在前麵領路,走過這條不算長的臨河修建起來的小街,然後就帶著張幺爺一行人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上急匆匆地行走。
路兩邊仍舊是黑漆漆陰森森的樹林子。四周出奇的安靜,隻有他們這一行人匆匆趕路的腳步聲。不時傳來的幾聲犬吠似乎離他們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犬吠聲顯然也不是因為他們才出現的。
黑暗深沉的世界裏,夜行出沒的興許並不隻是他們這幾個人。
張幺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這群人的中間,佘詩韻跟在他的後邊,張子恒走在他的前邊。日渥布吉領路,靜園老和尚斷後。
走了一段,日渥布吉在前麵突然間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果然,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幾束冷颼颼的光點出現在黑漆漆的空氣中。這是幾雙野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它們攔在前麵的路中間一動不動,似乎就隻等著張幺爺他們這撥人走過去,然後出其不意地撲上來,將他們各個撲倒,最後準確無誤地將他們的喉嚨咬斷。
張幺爺甚至很真實地感覺到喉結處莫名其妙地緊了一下。
“是什麼?”佘詩韻悄聲問道。
日渥布吉顯得並不是很緊張地說:“是幾條野狗。”
“怎麼?這兒也有野狗?”張幺爺吃驚地問道。
“這年頭,哪兒沒有野狗。”日渥布吉說。
突然,旁邊的林子裏傳來一陣“啪啪啪”的聲音,是石塊打在竹子和樹木的身上傳來的動靜。
幾隻蹲在路中間的疑是野狗的家夥被這突然響起來的“啪啪”聲嚇了一大跳,發出“嗷”的一聲哀叫,跳起來,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旁邊的樹林裏。
從這幾條家夥哀叫的聲音裏,張幺爺憑經驗聽出,這幾條家夥果然是野狗。
“這兒的野狗咋一點都不怕人?臥牛山上的野狗,看見人都要躲的。這兒的野狗不光不躲,還攔在路中間,你說怪不怪?”張幺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