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訴冤情司馬兵退?贈寶杯暗約婚姻(1 / 3)

蘆荻荒寒野水平,四圍唧唧夜蟲聲。長眠人亦眠難穩,獨倚枯鬆看月明。

話表胡鳳蓮被兵卒呼喚甚急,有心不把漁舟轉回,又恐眾軍官駕船來追,反倒不便,他等必然生疑,“隻可轉回,以巧言對答,見景生情,再作道理。”想罷,不移刻把船泊岸,定了一定神,遂問道:“你等將我漁舟喚回,有何事?”眾兵卒問:“你這漁舟上可有凶犯知縣之子否?”胡鳳蓮曰:“你等未帶眼睛來?我這小小漁舟停著血淋淋屍首,可在那處藏人?”眾兵卒說:“你這女子休怪我們。隻因本縣之子在這龜山打死帥府公子,我家司馬大老爺奉帥爺將令前來,在此搜拿不著,恐其在你舟中藏躲。你這舟中是你什麼人血淋淋的死屍?向我家大人稟說一遍。”胡鳳蓮見問,不由的撲漱漱淚流滿麵,遂將“盧子橫行打死我父”,從頭至尾細言一遍。

唐司馬聞言曰:“此事我好不明白,縣子打死帥子,差我帶兵前來捉拿縣子。是怎麼帥子又打死賣魚之人呢?”心中納悶,遂向帥府家丁問道:“你可聽見那女子所言,要你從實講來。”帥府家丁說:“隻因我家少爺在這龜山乘涼,因買魚,魚被犬咬死;那漁人奪魚,被犬咬傷,硬索魚錢。我家公子大怒,令眾家將用皮鞭打漁人。那縣子怒打不平,打傷我家少爺。”唐司馬聞言,點了點頭。暗思縣子打死帥子,捉來償命;帥子打死漁人,難道不能抵償?豈不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免回帥府交令,竟看他怎樣發落!”遂吩咐收兵回帥府。胡鳳蓮忙呼:“大老爺與奴作主伸冤,則感大德!”唐司馬曰:“州有州官,縣有縣衙。本府乃是武職官,不管刑命法律。”言罷,收兵徉徜而去。

這田玉川在艙內屍下,心中驚惶,低聲口呼:“大姐,令他們去罷,休喚他轉來,無有好處。大姐快快開船罷!”鳳蓮聞言,把舟撐離江岸,口呼:“相公欲往何處逃避?待奴送你過江。”田玉川口呼:“大姐,你看兩江岸俱都是人,教我往那裏去逃避?望祈大姐把舟且泊在僻靜之處,候至夜靜更深,兩江岸無人之時,方可逃走為妙。”鳳蓮聞言,遂將漁舟搖在蘆葦塘中。

天色已黑,田玉川出艙,向鳳蓮躬身施了一禮曰:“多蒙大姐救小生活命之恩。”鳳蓮曰:“你因救我父,才惹下這場大禍。奴還未報相公救父的大恩,豈敢勞相公道謝?常言道的好:知恩不報非君子,忘恩負義是小人。”玉川曰:“小生雖救令尊回舟,令尊回舟後已竟死了,未救活。大姐救我活命之恩,焉有不拜之理?”鳳蓮曰:“小小漁舟之上,免卻行禮。又在不便之地,恐有人看見。隻求相公與奴家出一主意,方好替我父報仇,以消覆盆之冤。”說到此,不由放聲而哭。田玉川口呼:“大姐,不必啼哭。恐人知覺,有些不便。待小生下船之後,方可放聲。”鳳蓮聞言止悲。

耳畔遠遠聞著更鼓之聲,殘月初升。星月之下,玉川舉目觀看,鳳蓮雖是漁戶之女,天生的俊俏,不亞月裏嫦娥、廣寒仙子一般。蹙眉含淚,更覺嬌柔之態百出。忽聞樵樓鼓打二更,胡鳳蓮見相公偷眼看自己,又見相公相貌堂堂,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乃是貴相;又是宦門公子,若與此人成其恩愛:“咳,奴乃漁家之女,身在孤苦貧賤之中,怎肯與奴偕連理?也是奴妄想攀高。”思想一回,遂即問曰:“相公有何高見,與奴父伸冤才是。”玉川問曰:“請問大姐尊姓高名?家中還有何人?請道其詳。”鳳蓮見問,滿眼落淚,曰:“家往江夏縣西關。我父名胡宴,我母張氏早已病故。奴命太苦,上無兄下無弟,姊妹皆無,不能替父報仇雪恨。”田玉川曰:“小生可有一計,不知大姐肯去否?”鳳蓮曰:“為父報仇,就是粉身碎骨,奴也不辭!”玉川曰:“既然有此膽量,很好!我想我打死帥子,官兵前來拿我不見,那老賊豈肯與我幹休?他必然到縣衙搜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