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不貸啊。
我一邊走路,一邊思考,一邊還不忘把手裏的糖葫蘆往嘴裏塞。
“小姐,你說大夫人昨兒個到底什麼意思嘛。”
小板凳手裏捧著大包小包,嘴裏嚼著柿餅,還不忘和我搭上幾句話。
“我怎麼知道,你問她啊。”
想她是沒那個膽子,在這府裏,她最怕這位老妖婆了。一想到她,小板凳的屁股就反射性地疼了起來。
其實鬼也知道她打什麼注意。偷龍轉鳳唄。
她怎麼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送進宮裏,一輩子不得相見啊。
我吃得滿嘴紅糖,過癮極了。
可惜啊可惜,姑娘我爹不疼來娘不愛,活到這麼大,從來不知道規矩倆字的寫法,找我頂替,虧她想得出來。
“可是她說過要讓衛大娘教你規矩哩。”
“噝~~”酸得太過癮了。
教就教唄,看看最後到底誰管教誰。
我扔掉手中的糖葫蘆棒,用袖子直接抹了抹嘴,順手撈過小板凳手中啃了半塊的柿餅接著練嘴。
小板凳不滿:“小姐,你吃得好多。不撐嗎?”
我斜睨她:“本小姐今天胃口超級好,你有意見嗎?”
她撅著小嘴,一臉的不高興,活像一隻護食的小巴狗。
她是不敢有什麼意見,不然誰帶她出來遛街吃東西啊。
“哎呀,是表小姐呀。”
我嘴裏填滿了亂七八糟的吃食,順著小板凳的手指向不遠處張望,哎呦,果然沒錯。正是我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表姐,隻是,平時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她,現在站在全京城最豪華的客棧門口,一臉的戒備防衛,四處張望一會,才帶著身邊的小丫鬟走進客棧。
我立馬來了精神。
肖大小姐這麼一副做賊的樣子,嗯,有戲!
我把剩下的柿餅幾口塞進嘴裏,含糊地衝小板凳一甩頭,“走,看熱鬧去。”
事後回想回想,我一定悔不當初,好奇心啊好奇心,真是害死人啊。
我拉著小板凳,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元福客棧,牛逼兮兮地把一大錠銀子放在掌櫃的麵前,我一臉自認已經非常可愛的小臉,我說:“掌櫃的,要間上房。”
我望著掌櫃那富態的肉臉上,浮現的諂媚,小眼睛裏射出異樣的光亮,我得意一笑。
進入房內,小板凳就有些後悔了。小丫頭撅著嘴跑到桌邊,為我倒了一杯水,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說:“小姐,天色不早了,您不會是不打算回家了吧?”
“是啊,這房間可是一等一的舒適,不住白不住嘛,何況,我們付了錢了啊。”
我優哉遊哉地做到桌邊,喝光了茶,心裏有一種即將要做壞事的興奮感,嘴角的笑怎麼都掩飾不了。
我點了點她的額頭,“再說,回家多沒意思啊,有好玩的,你舍得回去麼?”
她搖了搖頭,可是又有些後怕,“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啊。萬一,被大夫人知道了,她不會追究你,我可是要遭殃的啊。”
她坐到我身邊,托著腮發愁。
結果,主仆二人,表情詭異得緊。
一個喜笑顏開,一個愁眉苦臉。一個明顯一肚子壞水,一個茫然不知前路所歸。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是一個真理。
我和小板凳摸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又滿足又享受。
這醉仙居的口味,真是一等一的好。
小板凳歎息:“小姐,你把二少爺給你的銀子,全都糟蹋光了。”
我窩在躺椅上,慵懶地笑說:“哎呀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小丫頭翻白眼。起身走進床榻往上一躺,“我睡了,小姐,請您自由地闖禍吧,當我死了。”
說完,掀起被子蒙上了臉。
我奸笑:“別忘記給我開窗啊。”
被子裏伸出了一直小手,向我招了招。
月黑風高月,翻牆越戶天。
我推開窗戶,抓住窗欞,腳上一個借力,提氣輕盈地翻上了屋頂,心裏暗暗得意,看來本姑娘什麼本事都沒有,隻有這三腳貓的功夫最在行。
哎,沒有穿上夜行衣,這身布衣配上我偷偷摸摸的猥瑣姿勢,立在瑩亮的月光下,說不出的詭異。
真是敗筆。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大略的地點,心想約莫也就是我要找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蹲下來,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慢慢地掀開屋頂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