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她關緊心靈的門窗,潛心在婦產科學的世界裏,尋找自己的幸福和歡樂。

多次的傾心交談,俞錫璿和白和懿終於理解了林巧稚的心,她們為林巧稚那強烈的事業心所感染,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意。

後來,也許是出於效仿,也許是由於巧合,她們也都沒有結婚。白和懿成了北京大學化學係的副教授,俞錫璿成了北京醫學院的教授,她們都在自己的事業上做出了一番不同於一般婦女的成就。

進入30年代之後,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踐踏了東北三省,接著,魔爪又伸向了關內。

1935年,華北危機、平津危機,日本侵略者的飛機經常在北平上空盤旋,北平城一片混亂,人心惶惶。有錢有勢的人紛紛外逃,一切有愛國心的人,奔走呼號。

林巧稚也在為國家的命運而擔憂,常常不安地想:難道就沒有人出來救中國了嗎?

有!有人偷偷告訴她,中共領導的紅軍,就是以拯救民族危機為己任的。他們髙舉抗日旗幟,正在萬裏跋涉,在長征途中。

“真有這樣的人?”林巧稚問。

“一點不假。”一位民主人士告訴她說:

“現在這些人處境相當艱難,行軍困難,不少人死在路上。”

“啊呀,怪可憐的。”

“是啊!抗日何罪?怎麼能大敵當前把槍口對準自己人。”友人啟發她。

“就是,應當講一點人道主義。”林巧稚表態了。“是嘛,有病總得讓人家治,但是,他們現在治病都非常困難。”

“沒有醫生幫他們?”

“有幾個,力量太單薄了。”友人看時機成熟,便點出了來意。

“咱們北平醫務界有幾位誌同道合的醫生,想幫他們一把,不知你肯不肯出點力?”

“我?”林巧稚有點吃驚,“我是個婦產科醫生,能幹什麼?”

“不是讓您出人,”友人說:“有人在為他們募捐藥品,不知道你能不能算一份。”

“這倒行,不知他們要什麼藥品?”

“最需要的是眼藥。”

“要多少?”

“多少都行。”

“交給誰呢?”

“交給我就行,我再轉交。”

“沒有什麼妨礙吧?”林巧稚有點擔心地問。

“沒關係,我會保密的,你還信不過我嗎?”對於朋友的信任,林巧稚答應了。此後,她偷偷購買藥品,一共捐了5次。

那時,她對紅軍還沒有什麼很深的認識,但她相信為抗日盡自己的一份力總是好的。

這件事,她長期以來不曾對人講起過。

1939年,林巧稚赴美國進修,在美國度過了一年的時間。

1940年冬天,林巧稚結束了在美國的進修,回到祖國。

林巧稚回到了祖國,回到了她日夜思念的故鄉鼓浪購。

林巧稚見到二哥振炎後,兩人麵對日軍侵略的苦難現實,都百感交集。

於是,二哥撫琴彈起了一首世界古典名歌《可愛的家》,它描述了遊子思念故鄉的深情。

琴聲忽高忽低,歌聲如泣如訴,它帶著林巧稚的心,飛出窗外,飛在那海峽之上

林巧稚在歌聲中想起兒時快樂的時光,想起父母對自己的愛憐,想起兄弟姐妹們一起玩耍的歡樂情景她又想起眼前多災多難的祖國

早晨的陽光透過方方正正的大玻璃,射進了協和醫院X樓三層的產科病房。

林巧稚身著白罩衣,帶著幾個實習生走了進來。她向產婦們親熱地微笑著。

“怎麼樣啊?你夜裏生了嗎?”

“生啦!”

“男孩女孩啊?”

“男孩!”

“好啊,大胖小子!”

“你怎麼啦?”林巧稚見一個產婦在哭泣,“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