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眸中的黯然,閔千宇有些顫抖地收回放在水杯上的手,正要說告辭,卻不期然被一隻軟軟的小手毫無預警地握住,糯糯的童音快樂地叫道:“相片上的爹的,咱們也一起去吧,瞧,一會所有的爹的媽咪全來了,這就更熱鬧了!”
這孩子雖然對他有著生疏,但決不是那種從未謀麵的排斥,從第一眼閔千宇便感覺到了,而從內心裏對他產生的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與之親近的衝動,也是讓剛剛讓自己害怕和,怕自己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動而想告辭的主要原因之一。他看得出子矜非常在乎這個孩子,五年前的那次受傷他清晰地記得醫生已宣布,子矜今後已經很難再做母親了,這也成為了他五年來最大的折磨,看到這個孩子他又高興又傷感,但卻沒想到這孩子意會說出這麼一句幾乎讓他驚倒的話來。
他,真的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子矜還接授自己?以這樣的方式?他驚愕地看看聽到他的吃驚的聲音笑盈盈回過頭來的季子矜和林雪楓,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喉嚨,卻也隻能用手驚恐地緊緊捂住自己的唇,臉色又紅又白。
他可以忍受子矜對自己的冷漠,也可以接受她對自己的任何苛責,但……徹底放棄自己的尊嚴,他卻真的從來沒想過。她真的恨自己已到了如此不可原諒,自己的出現果然隻能引起她對往事的憎恨。閔千宇苦笑著皺起了眉,心底透心的涼,隻覺心灰意懶,眸裏的黯然已然染了幾份絕望的傷悲。
錯過的,果然是無法回頭的。他是商人,機不可逝,逝不再來,是他應該稟記的,但為了私心,他刻意忽略了這些,更刻意忽略了時間,自己果然已再沒了機會。
沒人會容忍這樣的結果,真愛從來隻能是唯一的,即便子矜願意以這樣的方式懲罰他,但他卻決不會允許自己如此玷汙對她的那份愛。是該離開了,她隻讓孩子笑話般傳來這個結果,卻沒親自拒絕,自己也應該為份愛體麵地退場了。
心很痛,真的很痛,比五年來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痛,閔千宇牙保持著鎮定,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但剛想說的話卻被孩子一聲無心的話更讓他的心智被一下擊了個粉碎。
“嗨,相片爹的,告訴你個秘密哦,你真的比相片上長得好看得多唉,雪爹的真的沒騙我噯……你不信啊?我的床頭就有你的相片呢,你和我去看啊!”看他傻傻的樣子,孩子已不再認生,自來熟地蹭到閔千宇身上,端著他的俊臉左看右看。
“孩子……說,說什麼?爹的……?”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閔千宇情緒激蕩下幾乎抱不住懷裏小東西,愣愣地跌坐在沙發上。幾秒鍾的時間,他卻似乎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並幾乎找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直到腳步聲傳來,玻璃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
“你的孩子不叫你爹的,叫什麼?”閔千宇回頭看到一群鄙視自己的眼睛,而剛剛還膩在自己身上的孩子早已很沒“義氣”地丟下他,歡快地撲過去了,“爹的,媽咪”地叫得一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