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
“可你嚇壞我了。”
她抬頭望他。時空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歐凱文的臉，他的眼，他的唇。
她後退一步，忽然害怕起來。這分明是另一張情網，不危險、不激越、不會使她迷失自我，但綿密堅韌汪洋浩博，一旦墮入，卻會無休無止，致死方休。
歐凱文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說：“回去吧！好象老天爺也要被你弄哭了！”
她擦了擦眼淚，“謝謝你。”
“不用客氣。”
“歐醫生，有你在……真好。”
他笑道：“叫我凱文吧，老是歐醫生歐醫生的，不怕自己變成藥罐子？”
她破涕為笑。
“凱文。”
“哦？”
她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他的臉唰一下紅了。
“走吧！”她不看他，拉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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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島酒店並不大，酒吧間也小。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幾個客人正在看娛樂新聞。電視裏出現了黎華，和一群擁著他的女子。
“今天是天皇巨星黎華的生日……”
她拉著他退出了酒吧。
“對不起，突然有點不舒服，不想喝酒了。”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搭了搭脈，然後慢慢放下。
“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她疑惑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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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客房裏，他悠悠地跟她說起了童話“人魚公主”。
“美人魚愛上了王子，付出慘痛的代價失聲來到人間。可是王子卻以為救他的是另一個女子。新娘不是她，美人魚將在王子新婚次日的黎明化為海上的泡沫。為了救妹妹，美人魚的姐姐們用自己的頭發換回一把匕首，隻要匕首刺入王子的胸膛，美人魚就會得救。”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這是個眾所周知的故事。結果你知道，美人魚選擇化為了泡沫，可是，她很快樂。”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若綺，你知道嗎？讓自己喜歡的人快樂，就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她措不及防，眼淚又滾出眼眶。天呀，為什麼在他麵前，她總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放開她的手，當他的手掌滑過她的手時，她突然牢牢抓住。
他凝視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對他說：“你說過，適合的就是最好的。”
他點頭。
她順著他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閉上眼。
她沒有等到他的吻。
他幾乎在歎息：“若綺。我不能。”
她猛地睜眼。
他滿是歉意地說：“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吻你。這太……”
“連你都……”她顫抖起來，“連你都要離棄我嗎？”
“不是這樣的，若綺！”
她轉身，他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旁道：“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也許吻你會使你安定，但我不想你事後後悔。”
她握住他環在她頸前的手腕，淚突然止住了。她被他深深打動。麵前的男人永遠都是這樣體貼，他才是她深情款款的紳士，才是她可以依靠唯一可依靠的港灣。
為什麼？她的心突然如洪水破堤，再無法偽裝僅有的堅強。她需要他。
她抱著他痛聲大哭。這一次不是為了她的愛人，而是為了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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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氣色不錯呀！”錢永富按捺不住眉宇間的喜色，興衝衝地對她說，“告訴你個好消息。嘖嘖嘖，簡直是天大的喜訊。黎華跟ＳＵＮ解約了！”
她淡淡笑道：“然後呢？”
錢永富開懷大笑：“美人兒，然後自然是到有美人兒你的地方來咯！”
她微微驚訝。他說過不再與她合作，怎麼會到ＹＯＧＯ來？
“今天下午黎華和伊蓮娜就會過來！嘿嘿，我可期盼著聽你和黎華合唱情歌呀！哎喲喲，金像獎影帝和影後呀！”
她心道：那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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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黎華卻真來了。再見黎華，他依舊桀驁不馴，身穿三件套米黃色西服，手插褲袋，旁若無人地走到錄音室門口。伊蓮娜低眉順眼地跟在他身後。
錢永富歡天喜地地跑到他身旁說了一大通廢話。他附和了幾句，然後徑自推開錄音室的門，走進去對正在錄歌的方若綺說道：“喂，待會過來一下。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她愣了愣，心如撞鹿。
他琥珀色的眼閃了一閃，嘴角又浮起涼薄的笑。這是他慣常的笑，她頓時知道，沒有好事。
錢永富在門外道：“你們在這裏說吧！我和伊蓮娜出去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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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室隻剩下他們兩人。她摘下耳麥，垂頭問：“你想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低聲道：“王瑞恩病了。你……”
“什麼？”她飛快抬起頭。
“你不知道他病了？”他一臉震驚。
然而她關心的是，“他怎麼會病了？”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她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但她沒有躲避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