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海是個勤奮的人,尤其在輕功的修煉上,他更是下了苦功的,五年間每日不輟的苦練使他的輕功造詣遠超同輩。即使這樣,當他登上封禪台時,也已經筋疲力盡了。這條上山的路,根本不能叫路了,從望仙台一路上來簡直就是在搞攀岩啊!宛海現在明白這條比賽路徑的設置了,前麵二十裏的路就是用來熱身的!如果上來先是這十裏的陡坡,實在是不容易適應。
宛海沒有直接到封禪台上去取號牌,而是依先前例,先坐下休息了幾分鍾恢複體力。然後起身走過去,望向台上,微微一愣之後,行禮道:“戚叔叔!”
培忠子爵戚問情四十多歲,麵容安詳,身形微胖,站在封禪台上的一張桌子後麵,給人的感覺非常穩重。他見宛海行禮,並不答話,隻是點頭示意,沉聲道:“先在這裏寫下名字,然後拿著號牌下山。”說罷打開一本簽到用的冊子,遞給宛海,宛海連忙接過,在上麵具名,然後又接過戚問情遞給自己的一個木質號牌,揣進懷裏,向戚問情行禮告別,轉身朝來路走去。
戚問情看著宛海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想:“宛大手這家夥命好啊,生個孩子人情練達,老成持重,身手又好,恁地討喜!”
宛海往回走到陡坡一半的時候遇見了慕容一行,麥高德有些氣喘,見宛海下來,便粗聲問道:“小不點!你可真行,已經回來了!上坡路還有多遠啊?”宛海答道:“你們已經走了一半了。”麥高德道:“你也太快了,這第一名就算是有主了!”宛海苦笑道:“我輕功稍強些,待會背石頭才是我最難的時候。”麥高德點頭:“也是啊!讓你背七十斤的石頭,想想都覺得過分呢。”宛海又向其他幾人一一打招呼,慕容英俊含笑回應,屠十二卻未予理睬,關月隻是點了一下頭。宛海根本沒往心裏去,現在是競爭對手,對方又是小孩子,自己怎麼會在意呢?他卻忘了,這裏最“小”的就是他自己。
與這四人擦肩而過,給水靈玉讓開道路。宛海並不知道水靈玉已經憑借高超的水上功夫超過了一波人了,還道她本就是第三波的人。再往下走就遇到了第四波的五個人,郭無病見宛海已經下山,苦笑一下,說道:“沒想到我和菲菲被你落下這麼遠,你趕緊走吧,忠武城今年恐怕就得靠你了!”宛海皺眉道:“無病哥,這是哪裏話?現在比賽才走完一半,難道你就要放棄努力了麼?後半程中你們努力些,又不是沒有希望。”郭無病道:“話雖如此,可前麵加上你有六個人,哪個不是高手啊。也罷!我們會努力的,加油!”宛海一邊向山下縱躍一邊回頭向五人叫道:“加油!”
再下來陸陸續續地遇見了其他的人,竟無一人相識,便隻是錯身而過罷了。再次進入菊香庵後院,宛海沒有停留,直接穿房過屋出了庵門向城南馳去。一路無話,出南門來到五湖居找到了王總管。
王總管名叫王種瓜,是忠武侯府裏的老總管,六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皺紋堆壘,正坐在五湖居的門房裏喝茶。見有人來,便伸出手來:“號牌交來!”看到宛海身形年紀,眼中有異芒閃過。宛海忙將號牌遞給老人,老人向後一指:“後麵有一車玉料,選一塊搬過來!”宛海默然一揖,然後向屋後走去。到了屋後一看,好大一車玉啊!隻見一輛平時少見的“五馬慢”停放在後麵,這種車因其車廂巨大,載貨很多,即使五匹馬來拉也很慢,因而得名。宛海見車上整齊地碼放著很多圓柱形的玉料,便從上方邊角處小心取下一塊,雙手捧住,又回到門房前。王總管從房裏拿出一條寬大的帶子交給宛海:“自己把它綁在身上,然後往西走,有人指路。不綁在身上的話,成績無效。”說完又進屋喝茶去了。
宛海想了想,將玉石用帶子綁好,然後帶子纏腰、過雙肩,很快便綁了個結實,在原地跳了一跳,沒有問題,轉身繞過五湖居,向西行去。到了城西南角,一兵士指示向北轉彎,更不停留,調勻呼吸,一路疾馳而去。
七十斤重的一塊石頭扛在身上,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負擔。縱然是內外雙修的武者,體力早就遠超正常成年人,也沒有不累的。更何況先前還耗費內力灌注蓄靈柱以及趕了幾十裏的山路。剛走出不遠,宛海就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不是因為肌肉的疲勞,而是因為身後的玉石一直在吸取他的內力。施展輕功趕路是需要消耗內力的,加上玉石吸去的部分,雖然擁有超階靈商,宛海也已經內力將盡,無法用輕功趕路了。原本他想過要先把玉石中注滿靈氣,但轉瞬就發現這不現實,因為作為原料的玉石對靈氣確有吸取的作用,但卻不象蓄靈柱那樣能保存,而是一邊吸一邊慢慢向空氣中散發,等於是一塊“散功石”。既然沒有好辦法,隻好用笨辦法了。幸好宛海還有一付好身板,把牙一咬,一邊勉力運行心法保持內息平穩,一邊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