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癢”的時候(2 / 3)

婚內,張挺對妻子愛撫麻木,對妻子性信號反應遲鈍,那麼,婚外是不是也這樣呢?

開春某天,張挺參加朋友召集的宴會。席間,有一女讓他總想多看幾眼。此女32歲左右,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一頭染成金黃色的卷發披在肩上。喝酒時,她開朗大方的氣質和流露出來的自信,讓張挺情緒高昂。他忽然有種說話的衝動,便道:有人將女人評為三品,“上品女人”味如茶,她典雅精致,風姿綽約,雖不精通琴棋書畫,但談起高山流水時,她必定知道鍾子期的斷琴謝知音;觀楚河漢界時,她也知道馬日相田炮打十字的走兵布陣規律。這種女人,男人欣賞。這“中品女人”味如湯,就像西紅柿雞蛋湯,綠的蔥花是狡黠,黃的蛋花是智慧,紅紅的西紅柿是燦爛的笑臉和隨和的品性。這樣的女人,男人喜愛。說到“下品女人”則是泔水,或許有才情,也許有美貌,缺少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人性、品德,也叫無品女人。這種女人,讓人退避三舍。說到這裏,張挺一掃在場女士:“當然,我們這裏絕沒有下品女人。”

此番對女人的高談闊論,令“丹鳳眼”刮目相看。而就在這時,張挺走到她麵前:“請問芳名,我能敬你一杯酒嗎?”“丹鳳眼”連忙起身,有點羞澀地說:“不敢當啊,我叫潘倩,不會喝酒。”淺淺呷了一口,臉上現出淡淡的紅暈。

於是有了攀談。潘倩說她原是語言教師,隨著下海大潮,她承包了一家塑鋼門窗廠,多年摸爬滾打,手中也算寬裕,日子過得還殷實。張挺暗暗驚歎:真一個上品女人啊!

轉瞬,潘倩又說商場是人妖混淆,她吃盡了苦頭,說到動情之處淚眼模糊。看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張挺立馬有種保護的衝動,或者說有一種占有的衝動。

這行為恰如熱內·居伊昂所揭示的那樣:“有些人的結晶化過程很快,他們隻要一會兒工夫,就能在愛戀之人那裏得到別人在長得多的戀愛過程中才體驗到的敬慕、感激和溫柔的感情。”並特別指出,這類人的欲望能被迅速喚醒,並不久就達到高潮。

是聖誕節,張挺打電話給潘倩:“聽說你在吉林有生意,能否一同前往?我夢寐以求想到北大湖滑雪。”

真是無巧不成書。潘倩正準備去吉林伊通催一筆欠款,當即欣然答應。說著,兩人就定好了出發日期,碰頭地點,行動路線。在臥鋪車廂裏,兩人談興很濃,夜深了,仍無倦意。潘倩饒有興趣地說:“那回朋友聚會時,你說女人分為三品,你實話實說,我屬幾品女人?”張挺認真地說:“說真心話,你是個上品女人。自從那次分手之後,我總覺得你時而近在咫尺,時而在水一方,總能感受到你生命的存在。”

“我有那麼大魅力嗎?”潘倩溫情地一笑,“我也聽說男人分為‘三品’,一品男人品貌俱佳,酷愛運動,適應社會能力強,感情豐富,唯美主義者;二品男人相貌平平,品質較好,誠實守信,沉默寡言,過馬路紅燈停綠燈行;三品男人像大米裏的沙子,走在人群中不易被發現,要多危險有多危險,絕對是愛情殺手。”沒等張挺問及他屬幾品男人,潘倩就甜甜而俏皮地說:“張哥,你是一品男人。”

不管這話是真還是假,但雙方都愛聽,都覺得雙方傾慕自己,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到達北大湖雪場時,滑雪場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張挺說:“不要辜負這北國風光,來了,就幹脆玩幾天。”

“還要討賬哩。”潘倩想玩,又猶豫道。

“賬,討不來還落一肚氣!得樂且樂,得閑偷閑,要不然累個驢推磨,還不知怎麼死的!”

“是嗎?”潘倩覺得還是人家灑脫,望一眼他的眼睛,笑了。

於是兩人換了全套滑雪裝束,一起乘纜車到了山頂。潘倩是第一次滑雪,摔成了雪人,張挺牽著她的手把她拉起來:“好一個白雪公主呀。”兩人,滑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時,張挺卻假裝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順勢把潘倩拽倒在自己的身上。

兩人在北大湖度假村住下來。窗外,風吹得可怕,黑夜在打哨,在呼號。窗內卻是暖融融的。那一瓶精釀的紅酒被喝光了。她仰倒在席夢思床上,一種懶洋洋的情緒滲透胃壁向周身擴散。她喃喃地,像在說夢話。他的心跳加快,手終於觸到她那毛衣裏麵沒有被胸罩包裹的盈盈的乳房,感觸到她乳房下麵鼓點似的心跳,感觸到通過心跳傳來的強烈的生物磁場。她的乳房像磁石,吸住了他如鐵釘般的手。他感到身體有如觸電般不斷有火花迸發出來。這使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一種來自生命本源的震顫。

一連幾天如膠似漆,不後悔也不害怕,隻嫌時光太短。兩人似在夢中,但夢總有醒時,潘倩接到催她回去的電話。該回就回吧,潘倩對張挺說:“再見,我們互相忘記吧。”張挺說:“就這麼分手?”她肯定地說:“是的,就讓它爛在肚子裏吧。”

欲說還休既然人的心理能量越積越多,又找不到足以使其暢泄的途徑,那麼,對於無性婚姻的溫馨來說,她過剩的能量又在何處宣泄?

夏秋之交,是個有星光之夜,溫馨來到女友常萍家,剛落座,常萍就把客廳臥室的燈全滅了,片刻之後,神秘兮兮的她貼在溫馨耳邊輕聲說:“試想,此時你正和陌生男子在‘慢搖吧’慢慢地搖,黑暗中有意外之事發生,你是興奮還是氣憤?”問得她一頭霧水,旋即說:“賣什麼關子嘛,有話你就直說。”

常萍拉近身子,語言更為低沉:“給我說實話,你除了和張挺有親密接觸之外,有沒有想過跟陌生男人有親密接觸?”

此話似乎觸動了她的痛處,她抱怨地說:“別說陌生男人,連自個男人就已經沒有親密接觸了。”常萍睜大眼睛:“不會吧,你們當年可是愛得轟轟烈烈呀!”

“轟轟烈烈之後呢?又成了陌路之人。”溫馨眼盈熱淚,說出了心中的隱痛。常萍見此,勸慰道:“你是個活人,怎麼在一棵樹上吊死呀!我認為,你最要緊的是宣泄。”

溫馨隱約感到常萍要將她引入一個充滿誘惑的地帶,或許是情人世界,或許是“一夜情”世界。想到此,心不由地“怦怦”亂跳起來。常萍拉拉衣角:“今晚我就帶你去一個異域,那裏有風險,但絕對刺激,當然也絕沒有人強迫你。”

很多人正是在這種心理的支配下去進行各種各樣的冒險活動的,爬險不可言的高山,探深不見底的洞穴,駕著小帆船橫渡大洋,坐熱氣球穿雲走霧……這裏的每一種行為都可能付出代價,可還是有人沒有任何怨言地去做。他們是寧可冒險,也不願忍受生命力在乏味的生活中被消磨的痛苦。風險越大,他們從中得到的樂趣越多。

溫馨決定做異域探險者。晚上10點,她隨常萍來到一家名叫“快活林”的慢搖吧。

這慢搖吧,裝飾華麗,燈光幽暗的,紅綠光柱忽閃忽滅,讓人神魂迷離。不過在進慢搖吧之前,常萍就叮囑溫馨:“遊戲有遊戲規則。在這裏隨心所欲,一拍屁股就走,走時,千萬不可將個人信息告知陌生人。”

舞曲選擇很有特色,全都涉及一個“搖”字,比如“海浪呀你輕輕地搖……”搖著搖著,突然像全城停電一般,所有人都被黑暗吞沒了。溫馨急忙把手從那位戴墨鏡的男人的肩上抽下來,欲退出慢搖吧。但似乎晚了。“墨鏡”卻緊緊地抱住她,用胸大肌壓在她的雙乳上。她頓時緊張,全身戰栗起來。沒等她回過神來,“墨鏡”用一隻手把她牢牢圈住,另一隻手開始在她肩背、腰腹、臀部遊走,最後定格在胸部。雖然她心裏怕得要命,但原本僵硬的身子卻變得越來越柔軟,隨著“墨鏡”的深入,她完全癱軟了。

這就是:很多人對合法婚姻的撫摸、肌膚之親感到平淡無味,而對婚外那種遮遮掩掩、躲躲閃閃、無時不擔心事情敗露的性關係,倒感到別有一番吸引力,別有一番衝擊力。

雖然如此,溫馨仍有愧疚感,想通過不斷做家務,忘卻那一幕。但這種事情是無法忘卻的,隻要一閉上眼,“墨鏡”的擁吻與撫摸就會出現在腦海。她無法將“墨鏡”從腦海中驅走,相反心中無比渴望。於是半月後,她又一次偷偷來到“快活林”慢搖吧。這一次,她和“墨鏡”很默契,燈光一滅,同時向對方走去。“墨鏡”更加狂放:吻她的手,吻她的肩和胸。她又衝動又害怕,像打擺子似的發抖。後來她又像喝醉了酒似的欲仙欲死,有一種下沉感,一直往下沉,像進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打那以後,溫馨樂此不疲,隻要張挺不在家,她就修飾打扮一番,穿戴單薄,神不知鬼不覺地朝“快活林”溜去。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了麻煩,和“墨鏡”在慢搖吧肌膚相親後,自顧自地往家奔,卻不知“墨鏡”竟然跟蹤而至。在樓道的暗處,“墨鏡”搶先一步攔住她:“我可以上樓嗎?”她有些害怕:“別,別,我丈夫馬上就回來了!”“不會的,他出差了,得三天後才回來。”“墨鏡”胸有成竹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溫馨驚異。“就別問那麼多了!我想要我們的關係再進一步,所以多留了點心。”“墨鏡”看她遲疑,幹脆挽著她的胳膊上了7樓。

在她那臥室的寬大床上,她沉下去了。周身奔流不息的血管在跳躍,在膨脹。“墨鏡”從她翕張的鼻翼、潮紅的臉色中看出了她的衝動,他似瘋似狂,進行得很順利。

落潮後,意識清醒了。溫馨邊穿衣服邊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走吧!”

還是熱內?居伊昂說得對:“情欲被看做是壓倒一切但又轉瞬即逝的欲望,它由速戰速決得以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