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豬”之類正如一艘下水之前就有一條小裂紋的輪船,如果已經知道小裂紋的存在並小心地防止它變大,那麼,這艘輪船是不會因為有小裂紋的存在而沉沒的;反之,如果根本不知道小裂紋的存在,或者是明知道它存在,但任由它擴大發展,那麼,經過日積月累,裂紋必然會變大,輪船最終會沉沒。
浙江麗水人郎忠和溫萍是一對婚齡隻有3年的夫妻。按照MBTI類型報告顯示,郎忠的性格屬於典型的外傾型,而溫萍的性格則屬於內傾型。這兩種性格類型是完全對立的。這裏所說的外傾與內傾有點類似人們日常所說的外向與內向,主要是以反映個人生活中的興奮點與注意點來區分的。所謂外傾型的人,興奮點與注意點落在外界或變化的事物。例如,在臥室裏休息,客廳即使傳來很輕的談話聲,外傾型的人也會很輕易被談話聲吸引並走出臥室,但其在客廳裏沒坐片刻,又會被窗外更大的吵鬧聲吸引,繼而又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向外張望。當外部世界活動著或者處理人際關係時,外傾型的人會表現得很活躍;與此相反,當環境沒有變化時,他們便會煩躁不安。這種類型的人很容易適應新環境,喜歡並且能夠在身邊聚集一大群的人。所謂內傾型的人,興奮點與注意點落在主觀、內在的思考或幻想上。這種類型的人表麵上顯得平和、閑適,給人以安靜、穩重的感覺,而實際上,在他們鎮定的外表下潛伏著情感、激情和衝動。一般來說,內傾型性格的人有點難以接近,而且比較多疑,容易焦慮,不太願意合作,他們更喜歡自己的圈子,在一大群人之中表現得較保守或者不安,會設法抵製外界的影響,堅持自己的觀點。
如此相反的兩種性格,不可以刻意去改變,隻可以去適應。有學者就說,人隻能改變生活的一成,另外九成要學會適應。但問題是,女人以為男人會改變才和他結婚,男人以為女人不會改變才和她結婚,結果,他們都錯了。
郎忠按照自我性格行事,以為溫萍會像戀愛時那樣順從他,結果他錯了。溫萍亦按自我行為方式生活,以為婚後的郎忠會婦唱夫隨,結果她也錯了。他倆誰也改變不了誰,於是矛盾出現,接著口角不斷,繼而狼煙四起。是個節日,兩人因為參不參加一個酒會發生爭執,郎忠一怒之下罵了一句:“你滾!”這讓溫萍始料未及,亦罵道:“郎忠,你會後悔的!”
有一句民間諺語說:“語言是白銀,沉默是黃金。”有位語言學家修正說:語言也是黃金,隻是,隻有當一個人不說“多餘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言才是黃金。並解釋說,因為最後幾句話具有負麵的特性,能把話從黃金變成白銀,變成銅、水銀、鉛、塵埃,甚至變成灰燼。
郎忠沒有控製自己的最後幾句話,將溫萍氣得渾身發抖;而溫萍也沒有控製最後幾句話,讓矛盾更加激化。
那時候是秋天,天氣陰鬱而潮濕,早晚多霧。溫萍獨自一人坐在“黑玫瑰”酒吧的一角,望著窗外,心裏亂極了。服務生送來一杯綠茶,她說她不要綠茶,要一瓶紅酒。就這麼一杯一杯地喝著,沒有停。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在凝視她。片刻,凝視者趨近,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溫萍微微抬起頭,但見陌生男人相貌清臒骨健,鼻子筆直,眼睛有些陰鬱。自覺不自覺地,溫萍示意他坐下。此時,酒吧正在播放《藍色的愛情》,悠揚的樂聲穿過心靈的邊界,箭矢般射中一個女性最脆弱的情感地帶。“請不要介意,看你獨自喝酒,肯定是心煩。歌是我為你點的,其實也是為我自己點的。”
此男說他叫葛新,在市僑聯工作,老婆在銀行做內控部經理,總罵他無能掙不到大錢,反擊吧,痛苦,不反擊吧,還是痛苦,無奈,回家不如來酒吧。頗有點惺惺相惜,一對陌生朋友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不知不覺,酒吧要打烊了。溫萍起身,卻步履踉蹌,“我送送你吧,反正回不回家我老婆也不在乎!”
又戳到痛處。溫萍知道,剛愎自用的丈夫不會屈尊找她,便語無倫次地說了句:“我也不想回家。”兩人相互攙扶著上了一輛的士,並且在一家酒店開了房。天一亮,溫萍迅速穿好衣服,跑出酒店,直接去了娘家。一切歸於平靜。
話分兩頭。麵對不和諧、性格外向的郎忠的興奮點自然落在圍城之外,十一長假,大學同學聚會。令郎忠意想不到的是,初戀女友蔣雯居然也來了。四目相對,仿佛觸電一般,不自然地把頭別向一邊。“今天不設防,老情人見麵還難為情嗎?”同學們紛紛取笑他們。
“過得好嗎?”兩人單獨相處時,蔣雯輕聲地問。“還好,你呢?”郎忠應著。當他抬起頭時,突然看到一顆淚珠正從蔣雯的眼角滑落,他猛地一陣心酸。而落淚的蔣雯,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夜色柔和。同學們陸續散去。而郎忠卻仍在和蔣雯交談,談著談著,便覺得彼此似乎都離不開對方了。接著,的士將他們送到茫茫夜色之中。
這也是一個小插曲。在喧囂的城市中,每天都在發生著這種故事。
郎忠和溫萍又回到家中。然而這種生活與“豪豬”般生活無異。在冬天寒冷的日子裏,豪豬擠在一起互相取暖,但當身上的刺彼此戳著對方時,又不得不散開。然而寒冷又再次把它們湊在一起,如此反複不已。
漸漸地,郎忠覺得不對勁了,溫萍與自己若即若離,自己對她也不冷不熱。偶爾夜裏和她親熱,她還是順從,隻是閉著眼睛,也不知是想還是打瞌睡,毫無激情,渾身僵硬。有時還問:“你有完沒完呀?”
這讓郎忠生疑:莫非她外麵有人?但轉念又想:應該不會,她那冷冰冰的臉,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豈不知,內傾情感型的人很少外露情感,其實呢,這類型的人愛好幻想,感情豐富細膩,情緒起伏大,但外在行為卻不引人注目,常給人以平和與寧靜的印象。
世間之事,有時就那麼巧合。那天天色昏暗,街燈閃爍。溫萍約葛新到“黑玫瑰”酒吧。葛新晚到,然而無意之中她卻發現了郎忠。雖隔著窗戶,但分明看到郎忠下車並殷勤地打開車門,手牽一個柔軟婀娜的女人,徑直上了二樓。雖然說都是幽會情人,但看到和沒有看到其感受有天壤之別。溫萍心如刀割般地疼,立即給葛新打電話,謊稱臨時有事不能赴約,其實是想逮住郎忠。
不想多時,但見郎忠和那女人下樓,攔了一輛紅色桑塔納往南駛去。溫萍緊隨其後,催的士司機緊緊咬住。車行數裏,紅色轎車停在“麗都”山莊,隻見郎忠摟著女人的細腰,向綠蔭深處走去。溫萍眼裏噴著火焰,但她克製著撥通了郎忠的手機,聲音顫抖地說:“人在哪裏?孩子發高燒了,你管不管?”
郎忠一時語塞,但很快鎮靜地說:“我在朋友處打牌,馬上回去。”
家裏狼煙又起。郎忠氣呼呼地問:“你騙我?孩子住寄宿學校,你怎麼說他發高燒?”“你就沒有騙我嗎?你說你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但始終,溫萍沒揭底,而郎忠也沒露底。不過,雙方心裏都明鏡似的,知道兩人從此再無真情!
美國研究應激反應的專家查德?卡爾森有句經典的話:“婚姻生活中,兩個人必須一起做的兩件事,吵架和相愛。”因為,婚姻的難處在於我們和雙方的長處談戀愛,卻和短處生活在一起,所以說,吵架是不可避免的。關鍵是“相愛”——隻要相愛,正如兩位慶祝鑽石婚的老夫老妻所言:“說我、羞我、辱我、欺我、騙我,我將如何處之?容他(她)、任他(她)、隨他(她)、讓他(她)、由他(她)、幫他(她)、再過幾年看他(她)。”
突破“隔離牆”
心理學研究認為:多數婚姻不和諧,是因為感情“隔離牆”堵著。而感情“隔離牆”的出現有多種因素,有前嫌是其中之一。
相貌偉岸且心宇軒昂的範磊,是福州某合資醫藥集團的銷售代表,收入和聲望急劇上升。其妻杜璧豐腴,麵目姣好,是健美操教練。她的生活裏,就像她喜歡的紅色與黑色:帶著學員隨著歡快的旋律舞動時是熱情鮮豔的紅色,回到家裏則永遠是沉穩素雅的黑色。特別是,對範磊馳騁商海名利雙收反應淡然,甚至過夫妻生活也是淡然的。以至,範磊曾有兩次逢場作戲的風流韻事,但怕杜璧知情後院起火,便發表高論:“男人的背叛有三種:身體背叛,心靈背叛,身心背叛。後兩種不可饒恕,前一種可以從輕發落。”杜璧聽後淡然一笑,不了了之。其恬然,卻讓範磊惶惑:“精神疲軟?用情麻木?她是怎麼啦?”
“隔離牆”想隱藏什麼?包裹什麼?渾然不知。疑問,揣測,如同一塊塊磚,就壘起來了。此時,倘若不及時拆除,天長日久就成了一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