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狂奮地為出生者高奏著序曲,獻出這些和我自己,
將我自己和我的歌,置於性欲當中,
置於我生殖器官的產物當中衝洗。
我們兩個被愚弄了如此之久
我們兩個被愚弄了如此之久,
不過現在變了,我們在飛速地逃跑,像大自然那樣逃跑,
我們便是大自然,離開此地已經很久,不過現在我們又回來了,
我們成為了植物、樹幹、樹葉、樹皮、樹根,
我們被安裝到了地上,我們是岩石,
我們並排生長於林中的空地上,我們是橡樹,
我們吃草,是野牛群中的兩隻,隨便哪一隻和我們都是一樣順乎自然,
我們是兩條魚,共同遊在大海裏,
我們就像刺槐的花朵,早晚在小巷四周散發著芳香,
我們還是獸類、植物、礦物所有的粗劣斑痕,
我們是兩隻正在捕捉肉食的鷹,飛躥到天上,又向下窺視,
我們是兩個太陽,無比燦爛,像星球那樣對自己進行著平衡,
我們是兩顆彗星,
我們用四條腿以及利齒於樹林之中覓食,我們向獵獲物猛撲過去,
我們是正午前後於天空之中奔馳的兩朵雲彩,
我們是交纏於一起的海洋,是兩個歡樂的浪花彼此在對方的身上翻滾而又互相澆濕,
我們是大氣層,透明而又善於接受,能被穿透,而又不能被穿透,
我們是雨、雪、寒冷和黑暗,我們各自是地球的力量和產物,
我們轉了一圈又一圈,直至再次回到了家裏,
除去自由和自己的歡樂之外我們將一切排除。
天真的時刻
天真的時刻——當你遇到我——哎,現在你來到了這裏,
隻要你能夠讓我盡情地淫樂,
讓我沉浸到愛欲當中,過一下粗野下流的生活,
今天我便去陪伴大自然的寵愛者,今晚也同樣,
我對那些主張縱情歡樂的人表示讚同,我加入年輕人在午夜的瘋狂享受,
我同跳舞者共同跳舞,與酒徒共同飲酒,
我們那淫猥的叫喊於四周回響,我將一個下賤的挑出作為我最親愛的朋友,
他必須是無法無天而又粗魯的;必須無知,而又因為自己的行為備受譴責,
我不再裝腔對人進行欺騙了,我為什麼要於我的這些夥伴當中自絕呢?
啊,你們這些被人回避的人,至少我不會回避你們,
我走出來,到了你們當中,要做你們的詩人,
我寧願對於你們比對任何其他人都更加有用。
一次,我經過了一個人煙稠密的城市
一次,我經過了一個人煙稠密的城市,將它的外表、建築、傳統、習俗都銘刻到了自己的腦子裏,留待將來使用,
然而現在有關於那整個的城市,我隻記得一個偶爾遇見的女人,因為愛,她留下了我,
我們日夜都在一起——別的全部我都早已忘記,
我記得自己隻是說那個女人熱烈地緊纏住我不放,
我們多次四處漫遊,我們熱戀,然後分手,
她再次將我的手握住,不許我走,
我還能夠看到她緊挨在我的身邊,沒有說話,隻是嘴唇在憂鬱地微微顫抖。
我聽見那莊嚴甜蜜的管風琴
上個星期天的早晨我在經過教堂的時候聽見了你,莊嚴而又甜蜜的管風琴,
那秋天的風啊,黃昏時分,我在樹林裏散步,聽見你在上空長長籲出的歎息是那麼的憂傷,
在歌劇院裏,我聽見那意大利男高音在美妙地歌唱,我聽見四重唱中那位女高音的聲音,
親愛的!我還聽見那隻摟著我頭的手腕邊你的低語,
昨天晚上在寂靜當中我聽到你的脈搏自我耳畔所發出的小小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