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死亡的低語
我聽到神聖死亡在喃喃低語,
黑夜裏那唇音的連篇閑話和齒音的合唱歌曲,
腳步輕輕攀登,神秘的微風輕柔而又低聲地吹動,
看不到的河水細浪,一股潮水在流,永久在流,
(還是潑灑的淚花?人類眼淚那彈不完的水花?)
我看到,就在天邊,那巨大的雲塊,
它們憂傷地在緩緩翻滾,默默增大,然後又融合到一起,
有時候有顆悲愁的半明半滅的遠星,
出現了,又看不見了。
(或許是某種新生,某種莊嚴而又不朽的誕生;
在邊遠的地帶,為目力所不及。
有個靈魂正在路過。)
承 諾
我不需承諾,我是個全心全意關注他自己的靈魂的人;
我不懷疑自我意識到的腳下、雙手以及臉旁,
出現了我未曾意識到的臉正在望著,
安詳而又實際存在的臉,
我不懷疑世界的美以及莊嚴潛伏於世界的每個方寸當中,
我並不懷疑自己是無限量的,宇宙也是無限量的,
我簡直無法想象有多麼的無限量,
我不懷疑星球以及星球係統在空中迅速遊戲是有目的的,
並且有朝一日我也會具備條件進行與它們同樣的活動,
並且還會超過它們,
我不懷疑暫時性的事情還會繼續下去,
直到千百萬年,
我不懷疑內部自有它們的內部,
外部自有它們的外部,
目力之外還會有目力,聽覺之外還會有聽覺,
—個聲音還有其他的聲音,
我不懷疑為人盡情痛哭的青年人的死是早有安排的,
少婦以及小孩子的死是早有安排的,
(難道你覺得“生命是有非常好的安排的”,但“死亡”,
即所有“生命”最終的意義卻沒有非常好的安排嗎?)
我不懷疑海上的沉船,無論有多麼恐怖,無論誰的妻子,
孩子,丈夫,父親還是情人,葬身海底,
每點每劃都是安排好的,
我不懷疑何時何地有可能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按事物的內在規律全都是有安排的,
我不認為“生命”為全部,
也為“時間”、“空間”做好了安排,
不過我認為“神聖的死亡”為全部都做好了安排。
那永遠在我四周的音樂
那永遠在我四周的音樂,從來都不停止,從不僅是開始,然而長期以來我因為沒有受過教育而並沒有聽到,
不過現在我聽到了那個合唱曲並且感到非常興奮,
我聽到一個男高音,有力度,強大並且健康地在向上升,將黎明那歡快的調子唱了出來,
一個女高音在活潑地不時在巨浪的浪峰上麵航駛,
一個透明的男低音於宇宙之下並穿過了宇宙在豐滿地進行顫抖,
那凱旋式的合奏,那與甜蜜的長笛以及小提琴相伴的送葬時的哭號聲,我讓全部這些聲音將自己裝得滿滿的,
我不僅聽到了音量,我為那些優美的含義感動了,
我對裏外盤旋著的各種不同的聲音進行著傾聽,它們正努力以強大
的熱度競爭著,力圖在感情方麵超過對方,
我並不覺得演奏家本人能夠體會——不過現在我認為自己已開始對他們表示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