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高高在上、光照令人
非常眩暈的星球
你這高高在上、光照令人非常眩暈的星球!
你這個火熱的,十月的正午!
你令灰色海灘的沙土泛濫起燦爛的陽光,
還有那擁有著遠景與泡沫的正在噝噝的近海,
茶色條紋、各式陰影以及四處鋪開的蔚藍;
啊,那正午的燦爛太陽!我特別有話要對你說。
明亮的太陽,聽我說!
你是我的情人,因為我一直都在愛著你,
甚至在那曬太陽的嬰兒時期,
後來是獨自一人於林邊的快樂少年,
你自遠處落到我身上的光線早已足夠,
作為成年、少年或是老年,
就如同我現在這樣,我召喚著你。
(你不可能用你的沉默來欺騙我,
我早已懂得從來大自然都是
對那合適的人表示服從,
雖然沒有用話進行回答,天、樹,
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是你呢,啊,太陽,
至於你那痛苦、不安,
那巨大的火焰突然間爆發,射出了利劍,
我對它們表示理解,我深深地懂得那些火焰和不安。)
你與你那催生果實的熱與光,
普照那些不計其數的南北農莊,大地與湖泊,
普照密西西比河中那流不盡的河水,
得克薩斯的草原,
和加拿大的樹林,
普照那轉臉過來朝著那正在空間照亮著的你的所有地球,
你不偏不倚地將這一切擁抱,不僅是大陸,海洋,
你慷慨地把自己獻給了葡萄、雜草以及小小的野花,
請將你自己賜給我的所有一切,包括我自己在內,
哪怕僅是自你那千百萬支光芒當中留下的稍停即逝的那一縷,
請深入這些詩篇。
不要僅為這些詩篇而放射你那微妙的光輝以及力量,
請也為我的黃昏作準備——為我那越來越長的影子作準備,
為我那星光燦爛的夜晚作準備。
寫給冬天裏的一個火車頭
你為我提供了一首朗誦詩,
就像現在這樣,你在急驟的風暴當中,下著雪,冬日黃昏時分,
你身穿鐵甲,那規則的雙聲正在跳動,還有你那痙攣一般的節拍,
你那黑色的圓柱形身體,黃金一般的銅以及白銀一般的鋼,
你那笨重的旁杆,平行的而又起著連接作用的搖杆,在你的身旁旋轉著,穿梭一般向前推進著,
你那韻律,時而增強,便喘著氣吼叫,時而又在遠方消失,
你那巨大隆起的照明燈在前麵牢牢固定著,
你那長又灰的正在飄浮的氣體所構成的三角旗,略微帶著淺紫色,
濃黑的雲霧自你那煙囪裏麵一陣陣地冒出,
你那結實的身體,你的彈簧以及閥門,你那些輪盤所發出的微微顫抖著的閃光,
你拖在後麵的列車,順從而又歡樂地跟隨著,
無論大風還是無風,都時而快速,時而緩慢,一直不停地進行著奔馳;
現代式的典型——運動和力量的象征——大陸的脈搏,
為詩人的靈感進行了一次服務,並且融化在了詩句當中,就像我在這裏見到你的時候那樣,
伴隨著風暴,陣陣狂風以及飄落著的雪,
白天裏你將震耳的警鍾敲響,
黑夜裏你將沉默的信號燈搖晃。
喉音尖亮的美人!
令你那無法無天的所有音樂在我的頌歌裏麵滾動,晚上是你那些正在晃動的燈盞,
你那呼嘯著的放肆笑聲像地震那樣發出了隆隆的回響,將眾人驚醒,
你自己就是所有的律法,堅定地將你自己的軌道掌握住,
(你沒有那帶有哭腔的豎琴式的輕鬆以及甜美,或是流暢的鋼琴聲的輕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