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老印趁我還在熟睡之中便悄然離去。大約接近十點鍾左右的樣子,他滿麵喜悅地回到了房內。還沒等我開口他就叫道:“麻溜兒拾掇一下,咱們必須馬上出發!”
我從老印的表情中斷定,他必然又是獲知了什麼關鍵的線索。於是我迫不及待地問他:“你是說去飛鷹堡?”
老印狡猾地笑了兩聲:“不!咱們先要去趟天罡路。你知道,有時候馮多多的隻言片語總會讓咱們茅塞頓開。咱們要帶上她。赫子,說句老實話,假如她是個男孩子,我情願跟她一起搭檔辦案。你別磨蹭啦,今天這個日子對咱們至關重要。”
在老印的再三催促下,我胡亂地收拾了一番,接著跟著他驅車趕往天罡路。待將馮多多接上車之後,我們一路疾馳出通化市區。沿路我忍不住好奇向老印發問:“印老,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火急火燎的?不要賣關子啦!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難受?”
老印居然破天荒地吹起了口哨,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有意考驗我的焦急。
馮多多扭頭望著窗外,突然說了句:“印老,看來咱們並不是往飛鷹堡走?飛鷹堡應該是出了市區往北,你現在怎麼往南開?”
老印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紙張,遞給了馮多多:“你們看看這個。先不要急著回答我,認真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連忙把那張紙從馮多多的手裏搶了過來。待將紙張展開之後,我發現上麵有一個被灼燒的窟窿,正是昨天我因為百無聊賴胡亂塗鴉的那張。我翻來覆去瞅了一陣兒,真的看不出這張紙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就隨手撇給了馮多多。馮多多似乎也被難住了,她疑惑不解地問老印:“印老,我想不明白。難道這張普通的紙張跟花舌子有什麼莫大的關係?”
老印停住了吹得走調的口哨,他說:“其實原本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當赫子在上麵留下字跡之後關係就大啦!因為正是紙張上的字跡,才讓我想通了一件看似簡單卻又複雜的事情。”老印說到這裏顯得異常得意,似乎讓我們費盡腦汁進行猜測會令他感到無比興奮。
我又把紙張從馮多多手裏扯過來,從上至下逐字掃了兩遍,上麵除去卷宗裏的人名,例如九槍八、花舌子、秦隊長、葉西嶺……之外,再就是我胡亂寫了兩個自己的名字,實在是沒有其他蹊蹺之處。我實在搞不懂:究竟是這張廢紙的什麼地方讓老印發現了線索?
這時候綠皮吉普車由寬敞的國道緩緩駛入一條異常狹窄的土路。由於路麵泥石交錯,車輪與地麵連續不斷地發出生硬的摩擦聲。這輛綠皮吉普車本來就老舊得不行,這一番顛簸可苦了坐在後座的我和馮多多,我們倆的身子左搖右晃,時不時便往一塊栽。老印見狀不懷好意地衝我擠眉弄眼:“赫子,可便宜你小子啦!”
馮多多似乎聽懂了老印話中的隱義,她一臉慍色地盯著我搭在她肩上的手,繼而恨聲恨氣地叫嚷:“我說小同誌,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下去?”
我滿不在乎地把手抽了回來,撇嘴道:“別總小同誌小同誌地叫,就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說說,你今年幾歲?”
馮多多高傲地把兩條胳膊疊在胸前:“你猜,你猜我多大?”
我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忍不住壞笑道:“我猜你沒有三十四?”
馮多多脫口而出:“廢話!你覺得我像三十四的樣子嘛!如果我三十四歲那你就該管我叫阿姨嘍……”馮多多見我一臉壞笑地盯著她疊在胸前的胳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伸出手狠狠地擰了我一把:“誰讓你猜我……那個多大啦?你真是個臭流氓!”
她連忙岔開話題問老印:“印老,你倒是告訴我們,你從這張紙上究竟發現了什麼線索?”
不知道老印是因為我剛剛的玩笑還是自己的得意,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才正色道:“你們還是沒有仔細看。赫子在上麵除了寫著九槍八等人的名字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那就是他寫了自己的名字,你們看那個‘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