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北軍營中正燃了營火。而此時峻水城內,許冠正是立在城牆根處看著麵前的雲錦凝眉不語,他方才聽聞那呂嶽的大計竟是不敢再去往下細想,而眼前那看似嬌弱的官家女兒竟是要執意為之。
:“此去凶險,若是夫人有所閃失,卑職如何與殿下交代。”思慮多時,許冠終是沉了臉,言詞蕭索道。雲錦聞言,也是埋眼沉思許久,說到底她也是害怕,畢竟她也知道,這確是一條險路,若是弄巧成拙讓人拿住了自己,到時拖累了沈煥又當如何。
正是踟躕時候,卻是聽那呂嶽淡然道:“若不如此,許將軍可有他法可以保住峻水?”許冠聞言,卻是麵露愧色,埋首不語,呂嶽見狀,輕笑一聲便是緩緩抬眼看定那雲錦,見她也是頗多踟躕,便開口道:“彼時錫山遇見夫人,見你以血哺嬰之時呂某果真是心生敬佩,隻是不知今日危難之中,夫人行事怎麼就變得畏首畏尾了。”
雲錦聞言,凝眉看那呂嶽,她自是知道這呂嶽有意開口激她,隻是如今擺在眼前也確實再無他路,她若不去背水一戰,恐怕這峻水甚至這十萬南軍都將覆滅而亡。至此,她抬眼望了望城頭,沉聲道:“許冠,潛義勇忠膽十人,隨我舍命走一趟!”
而此時,北軍領軍薑慎正是端坐帳中,這三日來連綿的強攻,眼看南軍已然狼狽,這讓他心中更是多了許多把握。原先也是聽聞峻水城堅易守,如今看來這座城池終是因內外兵力懸殊過大而危在旦夕。
想至此處,這薑慎也是一掃多日來的陰霾,長舒口氣,命左右端上酒來。而彼時,那城下值夜的哨兵卻是警覺起來,隻見那漆黑的城牆上隱約懸墜著一抹黑影,這哨崗上的北軍士兵正是心生了疑惑,遂紛紛燃炬而探,終是看清,那抹黑影正是那峻水城頭緩緩垂降的一枚懸脾,而那懸脾之中隱約也見十來人模樣。
哨崗的兵卒頓時心生預感,遂與左右到:“速速通報!那城中有人要潛出城外!”
沒過多時,便是數十箭弩手布陣而列,那薑慎更是沉臉於帳中奔出,待他看清那城牆上的情形便是低喝一聲道:“放箭!”
一時間萬箭齊發,而懸脾之中的雲錦也是心生千萬的恐懼,隻一聲令下,那十來個兵卒將她牢牢護在當中,齊舉盾牌,這十數人便是躲藏於遁甲之下。
薑慎見狀,竟是輕啐一口,譏誚道:“雕蟲小技!”說罷,他與左右幾人便是飛身上馬,拍馬直奔城下。彼時雲錦正是乘了懸脾方才落定,見那不遠處有人騎馬奔來,她便是看準時機於此中奔出,往後方樹林逃去。隻是她即便健步如飛,又如何快得過那薑慎的座騎,沒奔出幾步便是被那騎馬而來的北軍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