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法波若的一些作品一直保存在蘇聯。多年來,克裏姆林宮一直收藏著這顆綠寶石球,將它保存在某個隱秘的地方。是不是這樣?”
“應該是這樣的。克裏姆林宮的財富多到難以想象,從來沒人能知道那裏到底收藏著什麼。最近他們展示的隻是那些他們願意給別人看的東西。”
M局長含著煙鬥,銳利而又有神的目光透過煙霧,直視著凡謝爾博士,溫和地說道:“據此推斷,是有人將這個珍貴的純綠寶石球從克裏姆林宮中偷了出來,為了證實所有權,才編造了那樣一個有關出處的故事,帶到國外後,用來酬謝某位俄國的朋友,對不對?”
“不完全是這樣。如果他們隻是想對某人進行酬謝,可以選擇直截了當地把一大筆錢轉交到那個人的銀行賬戶,而不必承擔任何風險。”
“但是,把這件珍品拍賣出去就能立刻轉換成貨幣報酬,不是嗎?”
“是這樣。”
“據你判斷,這個小東西在索瑟貝拍賣行大概能賣到多少錢?”
“這很難有肯定的答案,沃茨基肯定願意報高價。但是,他們肯定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究竟能還多少價。無論是為了收藏而自己買下來,或者是代其他顧客買下來,他們都不可能透露價格最終會升到多高。成交的價格主要還是取決於沃茨基的競爭者會出多少。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絕對不會少於十萬英鎊。”
“哦,”局長繃緊了嘴唇說,“那的確是一件非常昂貴的珍品。”
凡謝爾博士沒料到M局長會如此直白。他瞪著M局長,說道:“親愛的局長先生,”問道:“用你的話來說,你是否認為那幅被盜的哥雅的作品也隻是一幅昂貴的油布和染料而已呢?它在索瑟貝拍賣的價格是十四萬英鎊,後來被國家美術館所購買。”
M局長誠摯地道歉說:“請你原諒,凡謝爾博士,我這人有些嘴笨。我既沒有對傑出的藝術品感興趣的雅致,也沒有對無盡的金錢渴求的欲望。我對海軍軍官的薪水已經很滿足了。剛才我所說的隻是表達我對近年來拍賣行漫天要價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你可以這麼認為,先生。”凡謝爾博士仍然憤憤不平地說。
邦德覺得還是別使M局長感到太尷尬,應該給他解解圍,就請凡謝爾博士離開這房間,這樣他們就可以隻從情報人員的角度來分析這件離奇的買賣。隨後,他站了起來,對M局長表示:“先生,我想我所需要的事實已經足夠了。事情非常清楚,它僅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我們情報局即將出現一位擁有一件絕世珍品的女富翁。你看,這件事情給凡謝爾博士增加了這麼多的麻煩,真應該感謝他的這份好意。”他轉向凡謝爾博士說道:“我們派一輛車送你回去,你覺得怎樣?”
“不用了。謝謝。我倒喜歡從這個公園穿過去走走。”
送走凡謝爾博士後,邦德又回到房間裏。M局長正在專心地翻閱剛剛從抽屜裏取出的一大堆印有紅星標誌的絕密卷宗。邦德在旁邊坐下。房間裏一片寂靜,隻聽得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M局長在機要公文夾裏抽出一張大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文字。
看完後,他把那張大紙放回藍色公文夾裏,抬起頭看著邦德,那雙藍色的眼睛興奮得閃閃發光:“是的,的確如此。這位小姐1935年出生在巴黎。戰爭期間,她的母親是抵抗運動的重要分子,幫忙管理鬱金香流亡之路,從未暴露過。戰爭結束後,這位小姐考進巴黎大學,畢業後進入英國大使館,在海軍武官辦公室擔任翻譯。後來的情況你都了解了。她曾經受到過性傷害,是當年她母親參加的抵抗組織中的同伴們幹的,那些人後來為蘇聯內務部賣命,也就控製了她。為了服從命令,她申請了英國國籍。英國大使館證明了她的清白,並以她母親曾為抵抗組織工作為由幫她在1959年爭得了英國國籍。就在那個春天,英國外交部推薦她到我們這裏。但同時,她犯了個大錯誤。來我們這裏前,她曾經請了一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