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弛的心跳聲,規律的在耳邊響著,銘秋聽得久了,身上便泛起了一種悠遠而恍惚的感覺。銘秋很喜歡阿翰的心跳聲,阿翰的心跳總是那麼堅定而清亮的響著,咚咚……仿佛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根本煩惱。銘秋聽得入迷,竟然漸漸的睡了。
正睡到不知今夕的時候,銘秋突然感到耳畔有些混亂,他依賴的聲音竟有遠離之勢。銘秋驟然睜開眼睛,嚇了惜悅一跳,問他說:“你怎麼了?可是又疼了?”
“一直都疼,你要幹什麼”銘秋沙啞著嗓子不悅的問。
“我抱你一會兒,讓阿翰去歇歇!可好?”
“我不!”銘秋瞪著眼睛,手裏緊緊的抓著阿翰的袖子,拒絕得幹脆,不留一絲餘地。
“你……”惜悅不免傷心,自己的兒子在痛苦時候,竟然如此堅定的選擇一個外人而不要自己!惜悅想挽回,卻被阿翰攔住,他道:“不用麻煩了,我不累!”惜歡拍了拍妹妹的肩,拉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妹妹到了屋外,勸她說:“行了,別難過了,兒大不由娘,這道理你應該明白!”
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阿翰低頭輕輕的吻了下銘秋的唇,道:“你受苦了,不過你要是不堅持,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帶他走,給他找個新娘親去!還不告訴他你是誰!”
若不是這輕柔的口氣和剛剛那香甜的吻,銘秋聽了這話指定氣得跳腳。而現在他隻是歪著頭看著阿翰,撅嘴道:“你敢,我斬了你!”
阿翰聞言也笑,抬手托揉著銘秋堅硬如鐵的肚子,道:“咱們想點別的,想別的就不疼了,你說咱們的孩子叫什麼好?你學問大,總說我聽不懂的話,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要好聽的,要有學問的!”
正說到此,銘秋突然又疼得厲害了,他痛苦的擺著頭,嘴裏發出細碎的聲音,就像是跟阿翰求救。阿翰隻好作罷,他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銘秋舒服些,想起自己小時侯生病時母親給他唱的歌,阿翰不禁輕哼起來。
這痛總是強一陣弱一陣的,熬過那一陣後,就會稍好一些。銘秋稍作喘息,這才聽到阿翰一邊給自己揉著腹還一邊唱著歌。以前他生病的時候阿翰也唱過,銘秋仰頭看了看阿翰,發現阿翰唱歌的樣子還挺可愛。
銘秋現在不怎麼痛,於是他就有心情耍賴了。他讓阿翰一首接一首的唱,不然就哼哼成全身都疼。阿翰從小老鼠唱到了小白菜,每到銘秋疼得緊的時候,他還得唱得大聲一點。可小時候聽過的歌兒就那麼幾首,即使加上長大後學會的那些,加在一起也沒有多少。唱了一陣,阿翰把所會的都唱盡了,隻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