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保鏢怪事 (1)(1 / 2)

為了使接頭容易,邦德走出包廂,站在過道中等待著,心裏默念著當天的接頭暗語。英國間諜之間接頭用語,通常隻是幾句日常用語,每個月按日期變換內容。

車廂晃了晃,列車慢慢地駛出車站,駛進了陽光中,過道盡頭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邦德還沒聽到腳步聲,但是,窗玻璃中突然映出了一張紅潤、金色的臉,那個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對不起,能借一下火柴嗎?”

“我隻用打火機。”邦德掏出他用舊了的打火機,遞給了他。

“那更好。”

“直到用壞為止。”

邦德緊盯著對方的臉,按照程序說出最後一句暗語:“請吧,朋友。”等待著對方的微笑。

可是,那厚厚的嘴唇隻是微微動了一下,眼睛中射出陰森森的目光。

他脫下雨衣,露出裏麵穿著的褐色花呢舊上裝和法蘭線長褲。上裝裏麵有一件淡黃色的襯衫,係著一條英國皇家炮兵紅藍相間的專用領帶,並打著蝴蝶結。邦德對打蝴蝶結的人向來沒有好感。他覺得這種人愛慕虛榮,這也是行為舉止粗俗的一種標誌。但從工作出發,邦德還是決定拋開這一成見。那個人右手小指上戴了一隻閃閃發光的金戒指,上衣的口袋中插了一塊紅色印花手帕,左手手腕上戴著一隻老式銀質手表。他右手握著欄杆站著。

邦德知道有這麼一個典型——戰爭期間,有一個公立小學的學生被抓了,可能是情報領域的人抓的,抓了以後沒人知道該怎麼辦,因此他就呆在了占領軍的部隊裏。最初,他是軍事警察,後來作為高級軍官調回國,就被提拔進了情報局。然後被派到裏雅斯特,在那裏他做得很出色。他想一直留在那裏,以免受英國嚴格的紀律限製,可能有一個女朋友,也可能和一個意大利人結了婚。在撤軍以後,英國情報局需要一個人在意大利建一個通信站,的裏雅斯特理所當然就成了這個站點。而這個人也是現成的,他們就派他過去。他做的都是一些常規的工作,如在意大利和南斯拉夫的警察局、情報網絡等地套一些沒什麼價值的情報。一年有一千英鎊的收入,因此他生活得還不錯,但是也別想從他那得到更多的情報。然而,這一次,他突然單獨過來,一定是被這個緊急的任務震驚了。他可能對邦德有點妒忌。臉色奇怪,眼神看起來非常凶猛。但話又說回來,像他們這樣長期在國外做情報工作的人應該是這樣的,在那樣的環境下不得不變得凶猛一點。他是一個威猛的小夥子,一起謀事可能有點笨,但做一個保鏢還是能勝任的。M局長肯定是派了這個離他最近的人來幫忙。

當邦德看到這個人的衣服和一般的表現後,這些東西都湧進他的腦中。現在他對他說到:

“見到你很高興,怎麼來的?”

“昨天夜晚,我收到M局長的密電。當時可把我嚇了一跳。”

這個人口音奇特得很。像什麼地方的人呢?既夾雜著愛爾蘭土音,還帶點別的腔調。邦德一時難以判斷。也許他長期在海外工作,一直講外語而形成這種語調吧。他說起話來總愛稱兄道弟,使人很難受。

“那是肯定的,”邦德表示同情,“上麵都說些什麼?”

“局長讓我今天上午搭東方快車,在二等車廂裏與一男一女接頭。他大致介紹了你們的外貌特征,要求我護送你們到巴黎。就這些了,老兄。”

他的話裏有沒有破綻?邦德看了他一下,正好撞上他跳動著血紅火苗的眼睛,就好像燒得通紅的熔爐打開了安全門一樣。但紅光迅速熄滅了,通往這個男人內心的門迅速關上了。他的目光又遲鈍起來。隻有極其內向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它們不是用來觀察世界的,而是用來審視自己內心的。

邦德感覺非常奇怪,心想:這個大個子神經不大對頭,莫不是有炮彈炸傷的後遺症?要不就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可憐的家夥,身體倒是健壯得像頭牛,但總有一天回跨下來的。應該及早治療啊。回倫敦後得跟人事處的人講一下,查查他的病曆。對了,還沒問他的名字呢。

“噢,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工作。可能現在沒什麼事情讓你做。我們剛上車時,有三個俄國人盯稍,但現在已經甩掉了。車上也許還有他們的人,他們也可能再派人來。我得把這姑娘安全地送到倫敦。今天晚上我們最好在一起,輪流值班。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我不想再出什麼意外。對了,我叫詹姆斯·邦德,護照上的名字是戴維·薩默塞特;那個姑娘叫凱羅琳·薩聖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