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場地已經擴展到珊瑚礁所在的水域。在不遠處,邦德看到一個拖駁的裝置,上麵有個狹長的、很大體積的東西,還被裝在橡皮套裏。在拖駁的前麵,有一艘銀色的小型潛水船,附近有幾個人守著。其中一個大個頭的家夥,正是羅爾。邦德趕忙隱蔽到珊瑚礁構成的斜坡後麵,在距離沙地很近的地方,開始謹慎地繞行。沒過多長時間,他就不得不停下來。一個方形的物體藏在陰影處。那個人的槍已經舉起來了,但槍口不是對著邦德,而是前麵另外一個目標。邦德定睛一瞧,目標不是別人,正是雷德。羅爾的另一個隊員正緊緊扼住他的喉嚨。雷德用力撲動腳蹼,手上的鉤子突然鉤住了那個家夥的後背。邦德用力踢了兩下腳蹼,離端槍的敵人還有六英尺的時候,他就把魚叉投了出去。
魚叉的柄很輕,盡管慣性還不足以讓它擊中目標,但已能夠搶在碳氣槍發射新的一彈之前刺入持槍人的手臂。這一槍射偏了,但他立即轉過身,撲向邦德,用空槍刺他。邦德瞥見自己的魚叉正漂在水麵上,他抓住那個人的腿部,以笨拙的英式橄欖球隊員的方式將那個人的腿抬起來。然後,當槍再次射空的時候,邦德騰出一隻手伸向那個人的麵具,用力將麵具拽了下來,那樣做已經足夠對付他了。邦德遊向一邊,想看看那個人的情況,但因為海水的翻騰使他無法睜開眼睛,於是就用力將他推向水麵。
邦德覺得手臂一陣疼痛。那是雷德,他抓住了邦德的氧氣瓶。雷德在麵具裏麵的臉幾乎是扭曲的,向上打出一個虛弱的手勢,邦德馬上意識到雷德需要幫助。他抓住雷德的手腕,快速通過十五英尺深的距離將雷德送至水麵。雷德拽下麵具,拚命地大口呼吸著空氣。邦德使勁地抓著雷德,然後指導他到珊瑚構成的斜坡上麵去。但雷德卻生氣地將邦德推開,告訴他應立刻回到該死的水下,他一個人留在上麵就可以了。邦德豎起大拇指,再次向下俯衝。
現在,邦德再次回到了珊瑚礁水域,與羅爾的隊員展開戰鬥,偶爾他還會瞥見其他人搏鬥的情況。有一次,邦德從漂浮的一個人的身下經過,那是來自蒙塔爾號艦艇的船員,正從水麵向下盯著邦德。但是水下的這張臉呈現出一種特殊的狀態,既沒有麵具,也沒有氧氣瓶,唯獨誇張地張著大嘴。這個人已經死了。在海底,就在珊瑚礁形成的斜坡之間,有很多由於雙方激烈搏鬥留下的痕跡——氧氣瓶、破碎的潛水衣、碳氣槍和魚叉。邦德撿起兩個魚叉,繼續加入到水中的戰鬥。
拖駁裝載的套著橡皮套的東西仍舊停在原地,由兩個端著槍的幽靈隊員守衛著,但沒有看到羅爾的蹤跡。邦德穿過厚厚的水中迷霧,慘白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到海底的沙地上麵,影子一路掠過水下苦於爭鬥的戰士們痛苦扭動的身軀。珊瑚礁上麵本來是貝類的棲息地,還有成群的魚不時地經過這裏。它們偶爾進入自己的藏身處躲避起來。由於人們在水下的戰鬥,導致很多海底生物都紛紛逃離這個地方。邦德什麼也看不到,也無法知道分散在各處夥伴的戰鬥情況。水麵上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邦德將雷德送到水麵上的時候,海上一片紅光。蒙塔爾號艦艇的救援船需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到達這個地方呢?我應該待在現在的位置繼續監視原子彈的情況嗎?
即使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邦德還是迅速做出了決定。在混亂的水中,邦德看到右邊閃耀著光芒的,魚雷形狀的電動潛水船,正向這邊的水域浮動。羅爾兩腿分開,就像坐馬鞍那樣坐在那個東西上。他彎下腰,背著加速器,左手握住兩隻來自蒙塔爾號船員的魚叉,用右手控製著唯一的駕駛杆。隨著羅爾的出現,兩名守衛將手槍扔到沙地上,拉住拖駁的接鉤,準備把它接到潛水船上去。羅爾減慢了潛水船的速度,駛向拖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