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旅程(3)(1 / 3)

“‘除非他讓我以夫人的身份回來。’”皮果提先生用手指著比劃著說道,“我想知道,夫人,他說過的是不是會做得到?”

“不。”她答道。

“為什麼不呢?”皮果提先生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她會使自己受辱。你應該知道,她可比他低許多呀。”

“那就提高她吧!”皮果提先生說道。

“她沒受過教育,沒知識。”

“也許她是這樣,也許不是的,”皮果提先生說道,“我想不是的,太太;不過,我不配來對這種事做什麼決斷。把她教化得更好吧!”

“我本不想把話說得再明白點,可你一定逼得我這樣做。就算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她那些卑賤的親戚也會使這樣的事不可能。”

“請聽,夫人,”他平靜地慢慢說道,“你知道愛你的孩子是怎麼一回事,我也知道。就算她百倍於我的親生女兒,我也愛她愛到不能再愛的地步了。你知道失去你的孩子是怎樣一回事。我知道。隻要能把她買回,全世界的財富——如果屬於我的話——在我都不算什麼!隻要能把她從這恥辱中解脫出來,我們決不會讓她受辱。她雖然在我們中間長大,跟我們一起生活,這些年來一直受我們大家厚愛,但我們可以不再看她那可愛的臉龐。我們願意不再管她;我們願意遙遙想念著她,好像她是在另一個太陽和天空下一樣;我們願意把她托付給她的丈夫——也許還托付給她的孩子們——隻到我們在上帝麵前完全平等時。”

他這番結結巴巴的話並不是一點效果也沒有的。雖然她還是那樣態度傲慢,但在回答時,她的聲音中有一點點柔和的意思了。她回答道:

“我不作任何辯護。我也不作任何反駁。我不過很抱歉地再說一遍,那是不可能的。那樣一種婚姻會徹底毀壞小兒的事業,斷送他的前程。那樣的事永遠不可能有,也不允許有,這比任何都明確。如果有什麼其他可做賠償的話——”

“我正在看那張臉的影子,”皮果提先生神色鎮靜卻激奮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那張臉曾在我家裏,在我的火爐邊,在我的船上——什麼地方不曾在過?——笑著,友好地對著我,而同時它又是那麼陰險,我想起來就要發瘋。如果那張臉的影子想到用錢來贈償我那孩子受的傷害和毀滅而不發燒羞慚,它就和那張臉一樣壞。就因為這是一張女人的臉,我敢說比那張更壞。”

她這時麵色大變,滿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她雙手緊握椅扶手,用不堪忍受的樣子說道:

“那麼我和我兒中形成了這麼一道深淵,你又用什麼來賠償我呢?比起我的母愛來,你的父愛又算什麼?你們的分離和我們的比起來又算什麼?”

達特爾小姐輕輕推她,低下頭小聲對她說話,她根本不想聽。

“不,蘿莎,別做聲!讓那人聽我說!我的兒,曾是我生活的目的,我從來沒忽視過他,從他孩子時起我就滿足他的每一個願望,從他生下後就沒和他分開過,而他突然一下為跟一個窮女孩同居竟扔下了我!為了那女孩,他一直用欺騙報答我的信任;為了那女孩,他竟離開我!為了那可鄙的愛情,他竟不顧他對母親應盡的孝順、敬愛、尊重、感激,也不顧應不斷鞏固而使其間關係不為任何所離間這一義務!這不是傷害嗎?”

蘿莎·達特爾又想安慰她,但沒什麼效果。

“我說,蘿莎,別說話!如果他能把他的一切押寶在一個最渺小的對象身上,那我就能把我的一切押寶在一個偉大得多的目的上,讓他帶著以前因我愛心而給他的錢財去他想去的地方吧!他想用長期在外來使我屈服嗎?如果他那麼幹,那他也太不了解他母親了。他什麼時候放棄他的幻想,他就可以回來。但隻要他不放棄她,隻要我能舉起手做一個反對的表示,無論如何,他也休想接近我。除非他永遠和她決裂,謙卑地來到我這裏向我請求饒恕,他永遠別想接近我。這是我的權力。我一定要求這種懺悔。這就是我們的分歧!這,”她又用一開始的那種傲慢和不堪忍受的神氣看著她的客人說道,“難道不是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