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與曆史對生命的塑造
個體的有限性,促使個體不斷地去追求神的無限性。
兩性的完美結合,體現了神性的高貴與永恒。
如同自然界的所有事物一樣,兩性的結合也是遵循著對立統一這一宇宙原則。沒有對立的前提,就不可能有統一的結局,如老子所說“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老子《道德經》)當然,所有的男性與所有的女性就生殖意義上來說都是對立的,如陽具凸起與陰器凹陷的對立,陽性的進攻性與陽性包容性的對立,陽性進攻的短暫性與陰性包容延續性的對立。因此,就生殖意義來說,所有的男性都可以和所有的女性達成生殖意義上的結合。然而,人的存在不僅僅是建立在生物學的基礎上。人類自站立起來之日起,就以驚人的力量抑製自我的生物本能,而建立起一個給人類自身帶來無比尊榮的社會文明。正是這一複雜的社會文明,使人類的兩性結合從純粹的生物學意義過渡到社會學意義。人不再是純粹的自然之子,而是兼有自然之子和社會之子雙重角色。因此,作為社會之予的男性和女性,不但攜帶著自然的特征(生物學特征),而且還攜帶著社會的特征;不僅帶有群體的特征,而且還帶有個體的特征。而我們這裏所要講的兩性角色,就是講的群體的特征。
我們的性別角色,並不是個體進入社會時先驗性地具備了的,而是我們古老的文化積澱與生命之個體的相互塑造而形成的。因此,要分析性別角色的形成,必須上溯到我們古老的祖先從狩獵猿到領地猿的進化時期。
在舊石器時期,人類的祖先過著狩獵和采集的生活。然而女性站立起來後,產道各平麵經膜的縮短,給分娩增加了困難,自然選擇完成了新的遺傳規律,嬰兒提前分娩。呈現出幼態成熟的狀態,即幼時的某些特征將延續到性成熟時期,這就迫使女性必須以大量的時間來哺育早產的嬰兒。
在哺育期間,母親能從事勞動強度較低的采集活動,而父親必須不斷地去狩獵以維持妻兒的生計。這樣,兩性分工形成了。兩性的分工擺脫了動物的生活自理性。男人承擔狩獵,女人從事采集。由兩性的分工使男人和女人麵臨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生活領域或曰客體、而不同的客體必然會塑造出不同的主體。男人的生活世界是廣闊的,充滿著驚險、搏擊,而女人的生活世界則很狹窄,充滿著平靜、優雅。這兩種生活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狩獵,發展了男性的理智,“讓他們學會表達感官刺激,與最狡滑的動物較量,提高了他們的鬥爭本領,如警覺、耐力、戰鬥力、膽量、計謀、圈套、陷阱、埋伏等等。”(《男女論》第18頁)狩獵活動,使男人學會合作、交換以及分配的規矩,而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男性的理智,無疑是促進人類社會化的一個有力因素。而采集,發展了女性的感覺。從眾多的植物群中采取果食,培養了女性的敏捷、機靈、毅力與智慧。而哺育後代發展了女性特有的母愛,正是這種感情保證了生命的延續性。因此,女性的情感也無疑地使人類社會化成為可能。男性的理智與女性的情感,構成人類社會化賴以存在的生命基礎。人類的全部智慧不外乎理性與感性兩個方麵,它們從不同的角度對宇宙社會人生進行觀照。現代社會裏,有人認為女性是“社會文明的低能兒”,這是一個非常反動的謬論。這個謬論的根本症結在於男性統治的社會裏,以考察理性作為智力的標準,而忽略了感性的標準。這一混淆遺害不淺,甚至直接推導出男女的不平等地位。然而,在以邏輯理性為主要工具的社會,那麼多卓越的人物錯誤地把智慧歸功於理性,而掩蓋了理性和感性同時構成智慧的兩端這一基本事實。這些問題以後還會談到。讓我們回到原來的話題。正是狩獵與采集的兩性分工,形成了人類文明的基本格局,也賦予了男性與女性以不同的性別角色,並成為一種文化現象,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