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奎張亮加我一個(1)(1 / 3)

真新鮮

有那麼一件事情發生於2004年的春天,現在我如果把它原原本本說出來,不僅會遭到人們的質疑,而且還會認為我又是在編小說。之所以說“又”,是因為我沒事就會搞點小說編編,但那東西連我自己有時都不相信,寫起來倒挺坦然的,還搞著一副他媽煞有介事的樣子,說實話,這副模樣雖然做作,但還是挺有趣的,起碼比說一件真人真事有趣、輕鬆得多。所以,各位,我不打算說那件事了,我打算寫篇小說。

寫什麼樣的一個小說呢?按照我的習慣做法就是不管,寫吧你,寫下去,覺得該停止了就打個句號。然後像個木匠那樣閉上一隻眼睛自己瞅瞅,嗯,怎麼說呢,還算整齊,能算個東西吧。

在這篇小說中,我的主角還是王奎和張亮。他們倆人是一對非常好的朋友,再次攜手走進我的小說即已說明了這一點。當然,“攜手”隻是一種說法,一個男人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去幹嘛幹嘛的,這景象著實令人頭皮發麻。如果是一對女伴,我們可能不太往心裏去。但,男人,嗬,兩條板漢手拉手?我的意思是說,男人切忌攜手。如果你們情況特殊,也就是什麼同性戀,實在非攜不可,我仍有忠告,即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你二人千萬別選擇錯了時間和地點,把你們隻喜歡摸老二的手藏好吧同誌,夜晚和角落交給你們去自由操作,行嗎?

王奎和張亮肯定不是我不熟悉的同性戀人,我對他們太熟悉了,了如指掌,操縱不止。從王奎的角度來看,他做夢也沒夢見過和張亮攜手;考之張亮的夢境,亦然,且常將前者踢得滿地打滾。張亮為什麼總愛做這個夢?那還是因為王奎經常在現實生活中擋他的好事。比如說他正夢見王奎被踢到樓梯上方,後者即將要像坨肉球那樣滾下去的時候,王奎的敲門聲驚醒了他。

張亮不得不暫且把夢放一放睜開眼睛,他必然要做一番哀歎,哀歎如此大好之夢何日再來?真是太令人生氣了,夢與王奎簡直互為因果。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去開門的意識。所以,他痛苦不堪地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像電視裏的演員那樣裝模作樣地想通過這個動作將來客拒之門外。但“演”和“裝模作樣”這兩個詞隻能決定他越來越清醒。於是他後來終於忍無可忍地猛得掀開被子,縱身跪在床上衝門大喊:“我操你我操你我操操操你媽的王奎,滾!!”罵完他又迅速躺下,再次用被子蒙住腦袋,區別僅在於動作比前次粗暴。但仍然像演員在裝模作樣,想到這個,張亮幾乎絕望。

敲門聲因為破口大罵停了片刻,似乎它也想聽一聽王奎一聲怒吼在徒有四壁的屋裏留下的嗡嗡回音。等回音盤旋良久、像灰塵一樣落入灰塵,敲門聲也便掐準時間似的再次響起。

張亮不再罵了,他覺得如果再罵就是上了王奎的當,好像自己在被動地受後者敲門行為的操控。確實如此,為什麼不敲你不叫,一敲你就叫呢?條件反射還是咋的?張亮隻得在心裏罵,狗日的,狗東西。還是不起來開門。他知道後麵無非是王奎倒過來罵他,或用腳去踹門。倒過來罵他,張亮自然不喜歡;踹門,他也喜歡不起來。但考慮到王奎那副氣急敗壞的傻樣兒,人挨點罵門挨幾腳踹還是值得的。想到這個,張亮不僅醒透了,而且剛才那種所謂“起床氣”也銷了大半。如果他此時突然變成了姑娘,不定還得在被窩裏掩上小嘴吃吃發笑。張亮的嘴挺大的,笑起來也不吃吃,但他還是為“掩上小嘴吃吃發笑”這個比喻搞得有點害羞。

所以,張亮沒笑。事實上王奎也沒有倒過來罵和踹門。敲門聲不急不慢、一如既往地響著。“咚,咚,咚”,節奏清晰,完全可以當作半夜雨點落在瓦棚上的所謂天籟之音,道理上還挺詩意挺催眠的。不過,這後來有所變化,成了“咚,咚的咚,咚,咚的咚”。這使張亮想到王奎此時大概已作出百無聊賴地姿勢在敲門了。要麼是一手叉著腰、晃著一條腿在敲,要麼是斜靠在門上在敲。真令人好奇,王奎哪來的這麼大耐心呢?簡直不像是王奎在敲門。但不是王奎又有誰會敲他張亮的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