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間,院中所發生的一切接踵而來,這使得林若甫更加不知所措。之後,老太君進得屋來卻一言不發,表妹也聲息皆無,林若甫登時覺得如坐針氈,坐臥不寧,思索再三,索性穿戴整齊,硬著頭皮來到外間。
見林若甫來到外間,陸嫣然輕輕點頭,然後微微一笑。明媚的笑容在哭花了妝的臉上綻放,別具一番韻味,而在林若甫的眼中卻是那麼的淒美。不經意間,林若甫的心仿佛被蟄了一下,痛,很痛。
“孫兒見過祖母,祖母早安。”林若甫說道,嗓子有些發幹,聲音也變了調。
良久,老太君才緩緩睜開雙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孫兒,說道:“餓了吧,桌上有飯菜,趁熱吃吧。丫頭啊,你也餓了吧,和你的夫君一道吃吧。”
林若甫與表妹陸嫣然成親已經一月有餘,林若甫在表妹陸嫣然的悉心照顧下身體日漸好轉,雖然與三個月前相比,還是顯得有些羸弱。這一日,是海州城的重陽廟會,他二人正要前去遊玩,不料剛出得府門,便遇到一夥林府家丁在圍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身穿粗布衣衫,雙手抱頭躺在地上,身上滿是塵土,在家丁拳打腳踢下,不斷的翻滾,口中發出陣陣痛呼。家丁一邊毆打,一邊說道:“膽敢辱罵我們表少爺,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吧!”林若甫見了,心生不忍,便讓表妹嫣然上前阻止,並將那少年帶過來問明緣由。
“住手!”陸嫣然嬌斥到,看了眼躺在地下的少年,然後冷著臉盯著一眾家丁,少奶奶派頭十足。領頭的家丁一見是少奶奶,急忙停手,陪著笑對陸嫣然說道:“少奶奶,這賊子竟然在我林府門前公然辱罵表少爺,我們氣不過,就教訓了他一下。”
“嗯,這個人交給我,我要親自處置,你們都下去吧。”“可是,這。。。。。。表少爺他交待我們,要我們把這小子帶到他那去。這。。。。。。一會表少爺向我們要人,我們卻交不出人,
萬一他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領頭的不情不願的說道。
“嗯?那我怪罪下來你們就擔當得起嗎?!”林若甫見遲遲帶不來人,便走過來一看究竟,正巧聽到那家丁以懼怕表少爺怪罪為由推脫,頓時火冒三丈,不由得一陣咳嗽。陸嫣然急忙關切的扶住林若甫,對一眾家丁怒目而視,“還不快退下!”
家丁一見少爺親自出麵,一想這畢竟是林家,雖說現在這個家由表少爺掌管,但也隻是充當個總管的角色,終究少爺才是這家的主人,犯不上因為表少爺而得罪少爺。連忙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退下。
經這一事,二人也消了去廟會的興趣,便打算將那少年帶到自己院中詢問事情緣由。可一轉身卻發現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逃走,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看來這仗勢欺人的名頭是免不了的了。
收拾心情,二人重新趕赴廟會。這廟會從城中的獅子大街中段一直延伸到城東的雲台山半山腰的淩雲寺,道路兩旁商攤林立,道路上人滿為患,淩雲寺正門前的空地上有表演雜技的,有舞龍舞獅的,還有打把勢賣藝的,熱鬧紛繁。
出得城來,林若甫和表妹嫣然在路邊的一間茶攤坐下,喝了碗涼茶,二人頓時感覺舒暢很多,之前在城中遊人摩肩接踵,他二人煩悶不已,更是險些走散。正當二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之時,不遠處步履蹣跚的走來一位老婦人,那老婦人穿了件叫花衣,衣服上補丁羅著補丁,右手拄著一根木棒,左臂挎了一個包袱,顫顫巍巍的邊走邊念叨著什麼。過往的行人都對她避而遠之,老婦人看見從城中出來的人就迎上去,不停地重複著:“你看到我兒子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