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漫漫情路(3 / 3)

在另一個房間裏,有一個人正通過電視屏幕暗中觀察那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隻見這個女人,身穿做工精美的中式服裝,舉止端莊,嫻靜美麗。“她是誰?”

屏幕對麵的那個觀察者嘴裏叼著一支雪茄煙,他吞雲吐霧,將那隻雪茄煙抽得“叭叭”有聲。突然,他的眼睛在屏幕上停住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許多年前、小城、樓台、煙雨、難以遏製的愛情,他以為那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鬼使神差地找了來,就坐在隔壁房間裏。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下電話號碼,知道是妻子打來的。

“喂。”電話裏傳來妻子嬌柔甜膩的聲音,“是我呀!博之,猜猜我在哪兒?”

張博之的妻子顧圓圓是一個孩子氣頗重的女人,他們的女兒張小雪已讀小學三年級,平時在學校裏住讀。因此顧圓圓有著大把的時間逛商店、喝茶、看演出、買唱片,她還愛結交各界朋友,是個交際花式的美人。

張博之對妻子十分寵愛,隻要她高興,幹什麼都成。她動不動就愛給丈夫打電話:“親愛的,猜猜我在哪兒?”張博之總是不厭其煩地同她玩這個遊戲:“國貿商城?太平洋百貨?燕莎?中友百貨……”如果他猜不對,妻子每回都在電話那頭“格格”地笑。

然而這次張博之無心跟她玩遊戲,他語氣低沉地對妻子說:“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你怎麼啦?聲音好冷淡,就跟見鬼了似的。”

“噢,今天太忙了,沒什麼事兒我就掛了,回家再說好嗎?”

“博之,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

電話掛斷之後,張博之看到了令人驚異的場麵:隔壁那女人竟然對著鏡頭在說:“博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如海呀!”“不!你不是!不!不!”

這時候,剛才那個服務生推門進來。

“老板,出什麼事了?”

“叫隔壁那個女人走。”

“是。”

服務生關上門出去了。不一會兒,張博之就在屋裏聽到外麵女人大吵大鬧的聲音。“張博之,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在!出來!”

張博之關掉電視、關掉燈,一個人痛苦地縮在角落裏,欲哭無淚。幾十年的歲月片斷慢慢浮現眼前,他覺得當年的花如海重新出現,對他來說如同一個幻影,那是一個幾十年都追著他不放的幻影,今天終於現身。她是怎麼找到他的?為什麼認定他就一定在這裏呢?單憑一個歌廳的名字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女人的直覺。張博之堅信,花如海是憑直覺找到這裏的,女人的直覺就像狗的嗅覺,毫無道理可講。

皓天媽在走廊裏鬧了一陣子,被保安強行推了出去。但皓天媽並不生氣,她從保安急赤白臉的態度上看出了問題。她想,這家店的老板定是皓天他爸張博之無疑。

就在皓天媽到“歌如海”歌廳大吵大鬧的時候,露露和張皓天終於有了第一次。他們每次在一起露露的母親都會突然回來,弄得他們倆一上床就膽戰心驚的,生怕什麼人會再次闖進來。

這天晚上,露露媽又去打牌了,兩個年輕人小心翼翼地鎖好門,拉上窗簾,躺到床上去。深秋時節,暖氣還沒有來,被窩裏很涼,為取暖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臉緊貼著臉,胳膊和腿相互纏繞著,有種生死相依的味道。

“露露,咱們結婚吧,結婚後我就找份工作,我再也不折騰了,咱們簡簡單單地過日子。”

“我可以叫我爸幫你找份工作。”

“哦?你爸是做什麼生意的?”

“是做地產生意的。他叫房道明,生意做得很大的,在地產界很有名。”

“什麼?你爸叫房道明?我怎麼不知道你姓房啊?”

“是嗎?我本來就姓房呀,我叫房露露,從小到大一直叫這個名兒來著。”

“房露露……”

張皓天想起大魚現在的男友就叫房道明,他們曾一起到馬場騎過馬,彼此都還有些印象。原來,露露竟是他的女兒,要是自己真和露露結了婚,而大魚也真的嫁給房道明的話,那可真要天下大亂了。可要讓他扔下露露,他又不忍心,露露是那麼一門心思地喜歡他,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他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藍小月了。

這樣想著,他就摟緊露露,很溫存地撫摸她的敏感部位。露露喃喃地說:“皓天,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他們開始做愛。張皓天問露露疼不疼,露露說“不”。他們不再說什麼了。張皓天這一次是打算負起責任來跟她結婚的,在露露這兒,他感覺到一個大男人應該是頂天立地的,這種感覺特別強烈,而在大魚身邊的時候,這種感覺是沒有的。大魚很獨立,頂天立地的仿佛是她。

露露的母親似乎從心理上完全接受了張皓天,她做牛肉蘿卜湯給皓天喝,一勺勺幫他盛到飯碗裏,看著他一口口喝得很香的樣子,就問:“好喝嗎?”

“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兒,鍋裏還有。”

“露露呢,露露怎麼不來吃飯?”

“看電視劇呢,眼都直了。露露!露露!皓天叫你過來吃飯呢。”

他們圍坐在燈下,一家三口,熱飯熱湯,張皓天想,就這樣,也挺不錯的,多少人的小日子不就是這樣過的嘛,人家可以過,我為什麼不可以。他舒舒服服地喝了湯,又添了碗飯。露露小鳥依人地坐在身旁,眼睛總是溫柔地看著他。

“露露,給媽也盛碗飯。”

“哎。”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東一句西一句的。張皓天有種錯覺,好像他們三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日子還將平和地延續下去,沒有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卻一天天過得很結實。

一天夜裏,張皓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母親穿著鮮豔的衣服,坐在“歌如海”歌廳裏。他從未見過母親穿如此豔麗的衣服,而且母親坐的地方也不對,她為什麼要坐到歌廳裏去呢?那種地方以前她連聽都沒聽說過,就更不要說進去了。

張皓天聽到層層疊疊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一浪高過一浪。

歌聲中,藍小月笑吟吟地向他走過來。她越走越近。她穿著白紗裙,腰間有個紅色的蝴蝶結。他正要伸手抱住小月,紅色的蝴蝶變成了紅色的血,汩汩地往外流著。他用手去堵那傷口,血卻從他的指縫裏流出來。

手背上到處都是血。他聞到了濃烈的腥氣。

張皓天在睡夢中被露露推醒。露露柔聲說:“今天不行,我來月經了。”張皓天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放在露露的兩腿之間,焦慮地揉著她的那個地方。露露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也沒把夢到的情景告訴露露。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