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魁柳含香(1 / 3)

林微剛進屋,見眼前有副桌椅,上麵擺好了茶具,便將扇子一放,坐下來給自己沏了壺茶,無心去觀察屋內的擺設。

柳含香亦在此時從屏風後款款而出,坐到林微身旁,將茶壺提起,為他的茶杯滿上,一舉一動都帶著嬌媚。“林公子可嗜酒?我房內有上等女兒紅。”說話這股媚勁兒,能把人骨頭都弄酥了。

“好說。來上一壺也無妨。”酒這東西,淺嚐了好風雅,深啖了可壞事。

柳含香起身退至屏風內,不一會兒便端著托盤來。

回身坐下,斟滿酒,柳含香借著拿杯子放到林微麵前的機會,翹起的蘭花指若有似無的撫過他的臉,盡顯當紅花魁的美態。

“林公子可愛聽曲子?”說著就把自己往林微懷裏送。

林微也不推脫,順勢抱住了溫香軟玉,但又抓住眼前亂晃的手,搖頭道:“不,今天不聽曲子不看戲,我隻是來向姑娘打聽個人。”

“啊?”柳含香眼珠子暗暗轉了圈,半是打趣半是疑惑道:“公子可真愛說笑呢。哪有人向窯姐兒打聽消息的呢?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咯咯~”

不理她的打諢,林微徑直問道:“不知白雲風的名號,你可曾聽過?”

柳含香一聽到這名字,身子明顯一僵,但臉上的神色倒是不變,隻一瞬間便恢複了正常。不過,一切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林微的火眼金睛。

“林公子,咱們煙花女子,又怎會主動去探聽客人的名姓呢。再說,來這裏的人多半是隱姓換名的,一夜恩情後便算了,大家都怕徒惹一身腥。隻怕公子您本也不姓林吧?咯咯咯~”說著便自顧的笑了起來,心想要快些把話題引向別處。

林微仿佛就是認定她知曉白雲風的事般,對她寬慰地笑笑,解釋道:“姑娘莫怕生事,我是白公子的好友。隻是他行蹤飄忽不定,我這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喔?”柳含香見林微一副信誓旦旦,便稍稍卸下心防。

“我祖上世代經營和田玉,上月有一塊非常貴重的玉不慎弄丟,想請他幫忙找回。但一直打聽不到他的行蹤,萬分焦急之下才來這裏請姑娘幫忙呀!”

柳含香從林微的懷裏起來,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神態自若道:“不瞞公子說,白公子是有來過幾回,我隻見過他一次,知道他的姓名,不知他作甚。”言下之意是要將自己和白雲風的關係撇得一幹二淨。

林微知道柳含香在說謊。據探子回報,單上個月,白雲風與柳含香就見過七八回,每每是寅夜時分直接溜入柳含香的廂房,倆人銷魂到天方魚肚白,白雲風才不舍的離去;而且依白雲風乖張的性情,在外麵招搖過市,非但毫不掩飾自己的所行所為,甚至自吹自擂自己的英雄事跡;若柳含香說自己不知道白雲風的底細,那可真見鬼了。但這些是不能明說的,以免泄露自己的身份。想罷,林微隻好又道:“柳姑娘,家父為祖玉不慎丟失一事終日鬱結難舒,現已重病在床,恐怕不久人世。還請姑娘相告!他日若白公子問起,林某斷不會說是你漏的口風。如有閃失,林某願擔起一切責任。”

柳含香為難道:“白公子的事我真不知情。林公子萬萬莫要再向我詢問了。”

瞧她那副欲言有止的模樣,林微心想,不下猛料不行了。

林微從懷裏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一臉真誠道:“為報答柳姑娘,我贈你一顆夜明珠。你是識貨之人,定能分辨得出此珠的價值。想必它可令你下半輩子不愁吃穿。”常言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希望這招對柳含香有用。

柳含香見有寶貝,臉色一喜,但還是故作清高的嬌嗔了句:“死相。”便急急將桌上的蠟燭吹熄,眼見林微手上的夜明珠還透著藍光照亮了整間屋子,此時不用點蠟燭也能看清楚對方。

平日裏柳含香接觸的客人非富即貴,收的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要說夜明珠子倒有幾顆,比它大的也有,隻是都不如眼前這顆的色澤剃透,光亮耀眼。沒在深海裏曆練百年的明珠,斷不可能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