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郡馬爺有話不妨直言。”
林微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安全後,才道:“我懷疑有人會來竊酒,便前來告知與你。”
見林微的小心翼翼,萬老爺也不禁緊張起來。
“竊酒?”
“對,來人盯上的還就是一品香。”林微也不瞞話。
哦,原來如此!——在一旁不插話的陳兆岩這才知道林微此次來萬福酒窖的原因。隻是,他又為何肯定白雲風一定會來竊酒,而且是今天呢?
萬老爺自從釀成一品香後,多少人上門或跪求或強要或偷竊的,早已司空見慣也都做好防備。“郡馬放心。承蒙皇上愛戴,老夫的酒窖有皇上禦點的八名官差看守;我府上也有精壯的打手二十餘名專守一品香,何況,要進入一品香的關卡也有七八道。”
“那,你可知白雲風?”
“什麼?你是說神偷白雲風?”
“對,正是此人。”林微點點頭,又把扇子搖開,掩著自己和萬老爺的麵,悄聲說:“而且,我猜他已喬裝混入酒窖內。”
聽罷,萬老爺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萬萬想不到這偷盡天下的賊,竟會盯上自己家,並已在自己的酒窖內伺機而動,仿佛是個移動地雷,隨時會炸毀他的所有。
誰都知道白雲風號稱是沒有偷不到的東西,多少防備甚密的府衙都被悄無聲息的偷了去,一提到“白雲風”三個字,多少名門貴族都忌憚不已,萬老爺心裏再也沒了初時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貢酒要是沒了,今年可怎麼給朝廷交差?交不上就是欺君大罪,隻怕到時,死他一個老頭子都解決不了,得誅上九族陪葬。一品香作為貢酒,事關緊要,相信林微也不會跟自己開玩笑。
萬老爺想到此,臉色慘白,淒哀地了望了林微一眼,心裏還冀望有一絲機會:“不是說白雲風隻偷惡霸的嗎?我平日不能說菩薩化身,但也樂善好施呀!”
“可是白雲風嗜酒如命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林微不得不打破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見林微麵色如此濃重,萬老爺更是六神沒了主,急得直跺腳,嘴裏不斷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
林微也不忍見老友急得沒了分寸,便道:“萬老爺不用急。我此次來,便是要拿白雲風歸案的,也正好保了你的酒。我心中已有一計,隻是要你與我配合好。”
聽到林微有法子,萬老爺像看到了救世神仙般直拉著他衣袖搖晃,隻差當庭跪下了。“郡馬爺請快快說。”
陳兆岩聽到興起,也想學學林微的聰明及學識,但林微卻對他使了個眼色不讓跟進。陳兆岩也就知趣的退了幾步,專心照看起四周,以防被竊聽。
約莫半柱香後,林微掩扇耳語,與萬老爺總算合算妥當,萬老爺更對他千恩萬謝,連連打揖。林微最受不住人如此大禮,隻得擺擺手,急急的走了。
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陳兆岩見林微過來了,關心道:“郡馬爺,可談妥了?”
“是。接下來,你我一起到官道等候吧。”
陳兆岩知道林微肯定用了什麼計謀,但又不禁擔心:“萬一白雲風不著道呢?”
林微看了看他,道:“今日他若不著我的道,便隻好作罷,你我洗幹淨脖子回去等聖上發落。”
“這……”陳兆岩死盯著他,就生怕他不是開玩笑。
林微見陳兆岩緊張,隻能是微笑著拍拍他的肩,想讓陳兆岩放鬆心情。
林微一派瀟灑的搖起扇子,看向東麵的官道方向,似乎囈語道:“希望我沒有低估你。白、雲、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估摸不到一刻即將日落西山。
與萬老爺碰麵後,按照原定計劃,陳兆岩與林微趕到了官道,隻是兩人身上已然換了萬福酒窖工人的衣裳。
“郡馬,趕了一段路了,咱找個地兒歇歇?”實在不是陳兆岩想瞧不起他,是林微這副弱冠之相讓孔武有力的陳兆岩認為他一風吹就倒。何況現下的他臉上已經沁出薄汗,令陳兆岩不由得感慨:真是隻有少爺相才有少爺命。
聽罷,林微這才發覺自己確實有些累了。“就這兒吧。”說著便席地而坐。
陳兆岩常年習武、身強體壯,趕段路倒不覺有甚,便繼續站著,也好方便觀察來往的方向動靜。想著二人還未用過晚膳,陳兆岩從背囊裏拿出了兩個白大饅頭遞給林微,二人就著茶水吃喝起來。
“待會兒若白雲風真的來了,無論我和他說什麼,你就在一旁不作聲。”
“好。”
見他應和得這麼快,林微不放心的再次叮囑:“切記,切記,”
“羅嗦!”陳兆岩假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