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走近那兩扇巨門,四空大師禪杖一擺,向門上撞去,隻聽當的一聲,響起一陣金屬和石板撞擊之聲。
四意大師冷笑一聲,道:“區區一道石門,也想困住我等,當真可笑得很。”
左少白道:“敵人留此門,大有故意引誘咱們攻打之意,此或有詭計。”
四意大師雙眉一軒,道:“縱有詭計,亦得試試。大步走了過去。
四空大師睹狀,朝後退了數步,四意大師禪杖一揮,猛地向那石門擊去。
呼然巨響,石屑紛飛,門上碎裂了一片。
四意大師睹狀,禪杖一揮,又是一杖擊去。
呼然一聲,石屑紛飛,石門之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痕。
群豪睹狀,覺得擊碎那石門,並非困難之舉,都感到暗喜。
隻聽呼呼連聲,石門已被擊得裂痕四起,大有即將破碎之勢。
四戒大師邁步上前,道:“師兄歇息片刻,四戒來代勞。”
四意大師已累得臂酸手軟,見四戒大師接替,也就退後休息。
四戒大師禪杖一掄,隻聽蓬然巨響,石門頓時崩裂一角,碎石如雨,滿天飛濺。
群豪以為攻破石門,即可脫困,不料,由那崩裂之處望去,石門之外,另有一道千斤閘封堵在外,群豪見了,不禁大為失望。
四空大師眉頭一蹙,向四戒大師道:“師弟向牆壁上擊上一杖,且看情形怎樣?”
四戒大師道:“謹遵師兄法諭。”手提樣杖,向一旁的牆壁走去。
倏地,人群之內,嘩然一片驚呼。
左娟聽那驚呼之聲,發自身後的屬下群,不禁大怒,轉身喝道:“什麼事?”
但聽撲通連聲,左娟屬下那批劍土,紛紛口吐白沫,昏倒下去。
左娟大驚失色,身形一幌,即待閃身運去查看。
左少白突然想起範雪君警告之言;疾地伸手,拉住左娟,大聲喝道:“趕緊散開,不要擠在一處,摒住呼吸,慎防毒。”
這時,少林弟,也有人口吐白沫,昏倒下去,情形與那批劍土完全一樣,左少白一喊,眾人紛紛向四外散開,一時之間,情勢大亂,人心惶惶,恍若大禍臨頭一般。
這時,為首幾人俱已看出那人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上之人,乃是毒的象徵,知此毒難解,而且人數眾多,—一解救,實非易事。
但聽範雪君峻聲說道:“諸位長老火速搗毀牆壁,找尋出路,救人之事,暫緩一時。”
少林長老素知範雪君才智過人,聞言之下,立即向牆邊走去。
此時,尚有甚多人相繼毒倒地,四空大師心急如焚,走近牆邊,揮杖猛擊過去。適在此時,左側方牆上,轟然一聲巨響,塵土飛揚,牆壁有崩裂之勢。
四戒大師睹狀,飛步過去,猛一揮掌,擊了過去。
隻聽轟地一聲,其厚逾尺的宮牆,崩裂了大片,露出一個巨大的洞穴。
由那洞望去,一位青須布袍,容貌清鑠的年男,剛剛收回掌勢,一望而,是此人與四戒大師合力,內外夾攻,將宮牆擊倒,八丈外,卻有一大群聖宮屬下,正與漁仙錢平和另一老者,惡鬥不已。
宮牆一倒,豪立即衝出,忽見張玉瑤歡呼道:“爹爹!”直向那青布袍之人懷撲去。
左少白和範氏姐妹,由那破洞走出殿外,來至那青袍人身前,張玉瑤立即叫道:“盟主,這位是家父,張青鋒。”
左少白抱拳一禮,道:“在下左少白,多謝前輩解圍之德。”
張青鋒抱拳還禮,道:“理該效勞。”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時機緊迫,左大俠速即攻向後宮,此處毒之人,交給張某便了。”
左少白道:“多謝了。”率領眾人,向那批聖它屬下撲去。
此時少林和尚早已加入戰鬥,聖宮之人不敵。展眼之間,傷亡大半,餘眾轉走,向後退去。
左少白與四空大師二人,一劍一杖,所向披靡,殺得聖宮之人心寒陰落,逃竄不已,二人率領群豪,追殺正疾之時,和漁仙錢平一起那葛衣老者突然大聲喝道:“諸位隨我來。”
直向一條無人的石徑奔去。
漁仙錢平舉手一揮,大聲叫道:“由這一條路走!”
群豪多次得漁仙錢平之助,知道此人外冷內熱,為武林奔命,不遺餘力,這時見他領路,立時跟蹤下去。
轉過數重屋宇,忽見一座大殿之前,站立著一大群手執兵器之人,男女老少,為數多達三百餘名。
來至殿前,眾人大吃一驚,首先發覺的是,聖宮之人,麵熟之人極多,而那座大殿門口,卻彌漫著一片朦朧,那片煙霧擋在門前,凝而不散,遮斷了群雄的視線,使群豪看不清殿的情形。
四空大師見敵陣之,部分僧人,正是叛出少林的弟,不禁激憤填膺,厲聲大喝道:
“聖宮神君何在?”
隻聽那大殿之內,傳出一個陰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本座就在此處,和尚有何指教?”
四空大師怒聲道:“天下英雄,業已打進你的巢穴,你還不出門迎戰,藏頭露尾,豈不令人恥笑?”
煙霧之後,響起那陰沉的語聲,道:“本座在此迎敵,你們視而不見,不怨自已眼力不足。反道本座藏頭露尾,真是可笑得很。”
四空大師厲聲道:“一癡何在?”
隻聽煙霧之後,陰沉沉一笑,道:“一癡和尚,就在本座案下。”
四空大師喝道:“少林秘笈何在?”
煙霧之後,傳出那聖宮神君的聲音,說道:“少林秘笈俱在本座手邊。”
四空大師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轉麵一顧左少白,道:“少林弟願為前驅,左大俠之事,還請暫緩一時。”
左娟不待左少白開口,冷冷說道:“敵愾同仇,先後都是一樣。”
四空大師合什一禮道:“多謝了。”麵龐一轉,厲聲喝道:“一癡孽障,還不出來領死,更待何時?”
隻聽煙霧之後,聖宮神君陰沉沉一笑,道:“一癡出去,會一會你們少林派的長老。”
這時,兩陣對列,共計四五百人,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氣氛沉重到了極點。
肅靜,隻見煙霧之下,緩步走出一人。濃眉巨目,魁梧身形,頭上戒疤曆曆可數,赫然是反出少林的一癡方丈。
那一癡緩步而出。直逼群豪陣前,神情木訥,不言不語,仿佛泥塑木雕之人。
範雪君低聲說道:“此人神智已迷,沒有自主之力了。”
四空大師炯炯雙目,投注在一癡身上,見一癡目光呆滯,臉無表情,知道範雪君所言不假,當下一望身旁之人,道:“那位師弟出陣,先將叛逆之人擒下?”
四意大師應聲而出,道:“四意願往。”
四空大師滿臉沉痛之色,道:“此人大逆不道,死有餘辜,不能生擒,死於杖下便了。”
四意大師道:“謹遵師兄法諭。”手提禪杖,大步走出陣去。
那一癡見四意大師走來,兩道呆滯的目光,漠然望了四意大師一眼,神情木然,宛如素不相識之人。
四意大師怒不可抑,大聲喝道:“孽障領死!”呼的一杖,勢麵擊去。”
一癡身形一幌,閃開了一杖,掄手一掌,反擊過來,此人神智雖失,搏鬥起來,武功卻是有增無減。
四意大師見那一掌來勢淩厲,急忙招式一變,一招“蒼龍入海”,還擊過來。
展眼間,二人掌來杖去,打的猛惡異常。
範雪君雙目雖盲,但憑雙耳聽聲辨形,對搏鬥的情形,了若指掌,那兩人激鬥了二十餘招,範雪君突然雙眉一蹙,低聲說道:“一癡的武功,比起在少林寺時精進多了,四意大師未必能夠獲勝。”
四空大師和四戒大師相視一眼,兩人都是憂形於色,明知範雪君在點醒自己,但勝負未分,勢不能途換人,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派人出陣,以多擊寡,空自憂急,卻無法可想。
忽見那一癡右手一幌,閃電擊出一掌,這一掌勢道奇快,攻出的部位閃爍不定,詭異之極。
四戒大師看出這一掌是少林七十二絕藝之的“阿羅祥掌”,心頭方自一緊,四意大師已被迫的身形一側,閃退了一步。
但見那一癡奇招迭出。一連疾攻了四招,突然卟的一聲,一掌擊到了四意大師胸上,四意大師悶哼一聲,身軀仰麵就倒。
在少林大長老,四意大師性最為偏激,此時胸頭掌喪命在即,卻以一種強烈的意誌力量,在極不可能的情形之下,還擊了一掌。
一癡大師似是未料到,四意大師還有還擊之能,來能及時避開。
但聞蓬的一聲,四意掌勢,還擊在一癡肋間。
這是四意大師垂死的反擊,掌力之蓄盡餘力,一掌擊一癡後自己卻先行氣絕而逝。
但一癡大師,也被四意大師那一掌打的斷了兩條肋骨,身一蹶,吐出一口鮮血。
四空疾躍而上,一把扣住一癡的右腕。
就在四空出手的同時,對麵大殿,飛躍而出兩條人影,直向四空撲來。
顯然,這些人的內心,是希望能夠搶回一癡大師。
範雪儀一直握著姐姐的手,把大殿前的諸般情勢,由特有的手語,告訴姐姐。
就在四意垂死反擊,一掌敵之時,範雪君已然料到敵勢變化,急急對左少白道:“盟主殺父仇人,就在那大殿之,還不全力施展,等待何時?霸刀威力,該是發揮的時機了。”
範雪君雖然是最先講話,但因場變化迅快,電光石火一般,聽完範雪君之言,四空已然出手扣住了一癡的右腕。大殿,亦有兩人躍飛而出,搶救一癡。
左少白手握古刀,長嘯而起,直向兩人迎了上去。
但見寒芒一閃,血雨濺飛響起了兩聲慘叫。
原來,兩個躍出大殿,準備搶救一癡的聖宮高手,已為左少白攔斬作兩斷,四截身軀,跌落在地上。
敵我雙方,看到他這拔刀一擊的威勢,無不心生寒意。
四空大師亦是看著暗暗讚道:這一刀的淩厲、迅快,不在少林寺幾種至高的絕藝之下。
左少白一刀斬斃了兩名聖宮高手之後,回頭對範雪君道:“範姑娘,可要乘勢施襲,共斃殿外之人,再行衝入大殿麼?”
範雪君道:“殿外敵人不下兩百之多,是麼?”
左少白道:“不錯啊!但我們不用和他混戰,由在下與少林諸位長老衝入陣,放手搏殺,其餘之人,包圍四周,不難在一個時辰,擊潰他們。”
範雪君歎道:“兩百人的死亡,未免是太過殘忍了,聰明如聖宮神君者,我想他也心明白,這不是致勝因素。”
這幾句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對方聽見。
隻聽那雲霧封門的大殿之,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道:“不錯,這些武林庸手,雖然眾多,但卻並非我們雙方決勝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