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街道依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繁華的城市即便是在大清早,仍然熱鬧。
早晨的陽光曬在雲靄的身上,暖暖的似娘親的那雙手。她仰望著天空。自從進宮來,看到的隻有四角的天,再也沒有見過這麼寬闊的了。
現在,連仰望藍天都成了一種奢侈。
洛杉怕雲靄在黎宮中悶得慌,便讓她每個月的初五出趟宮,到雲悅的府上坐坐,以此聊懷。隻是,在日薄西山之時要回宮中。
雲靄知道這個消息後很高興,終於能到外麵走走了。今日便是初五,天還是蒙蒙亮,雲靄就起床梳洗,拉著淺川,兩個人出宮。
洛杉原是不放心雲靄和淺川兩個女子出宮,想派些侍衛跟從。但是雲靄卻說:“我不想出趟宮還有一堆的侍衛在一旁守著,就像牢獄的犯人一樣,生怕被逃走,就派了侍衛跟著。有淺川跟我就很好。再說,我隻是去雲悅的府中,又不是去當女俠,你擔心什麼啊?”
思及此,又知道雲靄脾氣的執拗,洛杉便打消了這個主意,隻讓淺川跟著。畢竟,淺川的功夫也不容小視。否則,他也不會把淺川留在雲靄身邊了。
雲靄沒有到雁城的街市逛過。當初一到雁城,她就被洛杉帶到宮中。
這下一出宮,看著早市上多得數不清的小販,討價還價的夫人,纏著要吃糖葫蘆的小孩,雲靄覺得十分新奇。她看到了賣糖葫蘆的老人,一串串紅豔豔的糖葫蘆上,刷的糖漿垂涎欲滴,撓得她的心癢癢的,便想去賣一串。無奈那裏人太多了,她擠不進去。淺川見了,便幫雲靄去買。
雲靄左顧右盼,瞻前仰後,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前方有個男子,直直地撞到了他的懷裏。
雲靄覺得腦袋生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撞到人了。那人脾氣倒是好,沒有說什麼,隻是用他那雙含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雲靄。
雲靄趕緊從那人的懷裏離開,低著頭,絞著手,道:“抱歉,我不是故意……”
後麵的話被生生咽住。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一身漫漫青衫,驀的抬起了頭,卻見卿偃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走路怎麼不小心點?還疼不疼?”聲音仍舊是穿透雲層而來,帶著些雨水的味道。
雲靄這才想起頭被撞了,突然覺得額頭異常地疼,便點了點頭,抬手要去揉額頭。
手還未碰到額頭,中途被卿偃一把握住。動作快得令她無法反應。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溫暖,包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意便順著他的指尖穿來。
雲靄愣愣地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竟忘了收回,隻是呆呆地看他,不發一言。
卿偃笑了笑,輕輕地放下了她的手:“不要立刻去揉,否則會腫起來的。”他想了想,皺眉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出宮了?是偷跑出來的?”
雲靄的手裏還殘存著卿偃的體溫。聽了他的話,立刻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才不是偷跑出宮的,我是光明正大出來的!倒是你,是不是偷跑出來的?”
卿偃睜大了好看的雙眸,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偷跑出來的?”
雲靄更加驚訝:“原來你真的是偷跑出來的呀?”
卿偃哭笑不得:“騙你的你也信啊。”
雲靄狠狠瞪了他一眼,眼角瞥見淺川拿著糖葫蘆站在一旁,臉色有些慘白。雲靄趕緊走了過去,拿起了淺川手裏的糖葫蘆,誤以為淺川是因為買糖葫蘆被擠得有些累了。於是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左邊的座椅:“淺川,謝謝你啊。是不是累了?去那裏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