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玄色長衫,身材高大挺拔,麵容甚是俊朗,臉龐略為瘦削。渾身的英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標誌。他的身上也透露著男子成熟時的魅力。
他看到雲悅時,瞳孔驀的放大,接著,眼底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微微閃爍。
卿偃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
隨從已經拿來了錢袋。雲悅從中拿出兩錠銀子,輕輕地放在老嫗的手上。
老嫗目瞪口呆地看著雲悅,難以置信他出手會這麼大方,頻頻往後退,嘴唇蠕動著,似是想說些什麼。
微風徐徐吹來,吹起雲悅雪白的衣袖,露出他手腕處指甲片大小的青色胎記。雲悅蹲下身子,認真地對那老嫗說:“十歲那年,我也曾因為饑餓去搶別人的肉包,結果被別人追趕。幸虧我姐姐救了我。我也想姐姐那樣幫助他人。這些錢你拿去,給自己和孩子多買幾件衣服,吃幾頓好飯吧。”
卿偃望見那個玄色長袍男子瞥見雲悅手腕上的胎記時,眼裏星星點點的光芒迅速被火點亮,亮如白晝。聽完雲悅的話,那一團光芒立刻燃燒起來,成為熊熊烈火。他臉上是激動的神色,就差要撲到雲悅身上。
老嫗的眼裏有渾濁的淚花閃爍,隨著她滿臉的褶皺流下。她又一次朝雲悅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拉著不知所措的孩子逃也似的離開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眾人已然散去,惟餘下雲靄、卿偃和那個玄袍男子。
雲悅正欲回轎,雲靄剛剛要開口喚住雲悅,卻被一聲“喂”給生生打斷住。
雲靄抬頭望去,見那個玄袍男子喊著“喂”,朝雲悅跑來。
雲悅沒有反應,繼續走向轎子。卻聽見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周邊的侍從都停住腳步,才發現原來是在叫自己。
他剛一回頭,“啊”了一聲,就覺得自己被狠狠攬入一番寬闊的胸膛,那力道太猛。來人一手緊緊地將雲悅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則是攬住他的腰際,令雲悅動彈不得。
“你是誰啊?放開我!”雲悅喊了一句。隨即,那人的唇似有若無地貼著雲悅的耳郭,低沉得聲音就響在雲悅的耳畔:“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六年?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當年我剛剛買的肉包被你搶時,我就看中了你。我去追你,你卻拚命跑,我怎麼追也追不到你,直到你消失在我的視野。我記得你手腕上的胎記,找給了無數人,唯獨沒有你,唯獨……沒有你。這些年不見,你出落得越發好看了。”
雲悅一個愣怔,分不清是什麼情況。他說的話雲悅隻聽到了後半段,接著聽出來那人就是當年自己搶東西的人,他還找了自己五年。隻覺得驚訝,不就是搶了一個包子嘛,這麼小氣,要找自己六年來還錢?
雲悅試著開口,才說出:“我還給你……”又被玄袍男子打斷。
“你叫什麼名字?”
“白雲的雲,悅耳的悅。雲悅。”
玄袍男子點了點頭。“雲悅,好名字!”然後把他摟得越發地緊,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悅兒,我喜歡你。”
雲悅隻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你……你喜歡我?你我都是男子,怎能喜歡呢?”
卻聽見玄袍男子笑出聲來:“悅兒可有聽說過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