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給你說,劉曉建不符合條件,這件事你死心吧。還有,以後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攪和進來。”
王蘭臉上白一陣紅一陣,說道:
“你別這麼狠心,東東是不是你外甥,你就看著他沒個好學校,將來毀了一生?”
王燕說:
“我也想東東好,但是幫不了劉穎這個忙。這種交易是犯法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原則給交易出去。”
聽見王燕這麼說,王蘭激動了,說:
“你成天就是看守所看守所的,眼裏根本就沒有親人和家庭,你為家裏做過什麼?這麼多年,母親都是我照顧,就這點事情你都不肯幫忙!當這個破所長,你就六親不認了,你真不幫忙,以後我沒你這個妹妹!”
王燕的心裏矛盾極了,她何嚐不想了卻姐姐這個願望。她動情地說:
“姐,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為家裏付出了很多,在你麵前,我不是一個好妹妹,在母親麵前,我不是一個好女兒,我欠你們的太多了,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報答你們的。”
王蘭說:
“你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說著她就哭了。
老母親也在旁邊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兩個女兒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裏。王蘭雖然在陳鬆濤公司上班,但經常在雙休日,提著大包小包往家裏趕,擠公交,坐長途車,就擔心兒子沒個人照顧,日日夜夜都盼望著兒子能來到身邊上學。想起這些,老母親老淚縱橫,說道:“燕,你就幫幫你姐吧,你姐多不容易,成天沒個閑,兩頭跑。你沒當過母親,體會不到當母親的難處啊!”
老母親這麼一說,一下刺痛了王蘭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她感覺對不住孩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王蘭說:
“燕子,就算姐姐求你一次了,你幫幫我吧,我給跪下成嗎?”說著就要跪在王燕麵前:“為了東東能夠上個好學校,我做什麼都願意啊!”
老母親陪著姐姐流淚,場麵實在太淒涼了。王燕的眼淚也在眼眶裏直打轉,她的心裏委屈,在這件事上,她隻要一鬆口,自己就掉進黑洞洞的深淵。姐姐和母親,怎麼就不理解自己呢?
此時,王燕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了,她多麼希望有個人能理解自己。她一把抱住姐姐,說道:
“媽,姐姐,你們就別讓我為難了好嗎?這事我真不能辦呐,我給你們跪下,行了吧!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沒有能力,我對不起你們了。”
王燕再也繃不住了,滿臉淚水。
三個女人在屋裏哭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早晨,王燕去了看守所。她想了一個晚上,劉曉建這件事情怎麼才能解決好。劉穎找過她以後,她已經找劉曉建談過了,核實了情況。提前釋放肯定不可能,但也不能眼睜睜毀了一對新人的幸福。
她把李曉東叫來商量,說能不能在女方選定的黃道吉日那天,先放劉曉建回去登記結婚?李曉東有些吃驚,說道:
“在押犯人登記結婚,看守所沒有這個先例呀!”
王燕說:
“隻要不違背原則,就可以創造先例。這件事情跟李總編一樣,既能夠幫助劉曉建登記結婚,也讓其他犯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看守所的目的是什麼,也是為了治病救人,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你這麼一說,從情理上確實可行,劉曉建算是一個特殊情況,要不然往上麵打個報告,請示一下上麵。”
“行,馬上打報告,兩個家庭都盼望著呢。”
李曉東很快就把報告打了上去,還沒得到上麵的批複,王燕就接到了陳鬆濤的電話,說是王蘭病了,很嚴重,讓她趕快過去一趟。
王蘭一晚上都沒睡著,早上直接去上班了。到了公司後,渾身開始發燒,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幸的是,她倒地的時候,頭部撞在了三角鐵貨架上,頓時血流如注。身邊的人一時慌了手腳,不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卻給陳鬆濤打電話了。陳鬆濤趕去一看,來不及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了,忙把她抬上了自己車上,送往附近 的醫院。上次跟王燕賭氣後,他很久沒搭理她了,但這事情不能隱瞞她了,萬一出了問題,他擔不起責任。
王燕接到電話立即去了醫院,陳鬆濤已經辦好了入院手續,醫生正在救治王蘭。王燕在急救室外,心裏一直責怪自己,要不是她惹姐姐生悶氣了,就不會出這種事情。她想跟陳鬆濤了解一些情況,發現陳鬆濤遠遠地躲著她,知道他心裏還有疙瘩,跟自己較著勁兒呢。也不怪他,其實責任還在自己,本來他幫姐姐解決了工作問題,她應該感謝他才對,可她不但沒領情,還把他訓了一頓。
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說,病人失血過多,去血庫調血耽誤時間,希望親屬做好輸血準備。陳鬆濤一聽,忙捋起衣袖說:“醫生,抽我的,我是O型血!”王燕推開他,說:
“抽我的,我是她妹妹!”
陳鬆濤猶豫了一下,不再跟她爭搶了。他理解王燕此時的心情。
王燕抽了300毫升血,輸給了王蘭。醫生說,王蘭是由於情緒不好,引起的短暫休克,那根三角鐵差一點要了她的命,多虧搶救及時,現在沒有大礙了。聽醫生這麼一說,王燕的心放鬆了。由於過分緊張,放鬆了之後,就覺得渾身無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姐姐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都要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王蘭頭上縫了十二針,已經安靜地睡了。王燕坐在一邊,緊緊盯著王蘭,牽著她的手,眼裏滿是愧疚。陳鬆濤出去買了一大堆補氣血的保健品,看到王燕臉上一片蒼白,就自言自語地說:
“別硬撐著,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王燕沒說話,目光一直落在王蘭身上。陳鬆濤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