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佳期如夢銀漢渡(1 / 2)

水溶正笑逐顏開,卻又聽到黛玉好似不經意地開了口:“我想,讓紫鵑和冷將軍下月初完婚。”水溶一愣:“怎麼這麼趕,這弄得,好似你想趕走紫鵑,怕她被我搶了做陪房。”水溶尤含笑戲謔著,完全沒留意到佳人臉上漸濃漸深的陰影。

“是,奴家忘了,紫鵑是王爺的人了,奴家不過寄人籬下之人,原沒權過問,沒得傳出去讓人家笑話北王府的側王妃不知禮數。那一切就煩請王爺操持,奴家就不叨擾了。”黛玉說著就往門外走。

水溶忙一把拉住,笑道:“我不過隨便說說,你就當了真了,小生前日受了涼,還發著高燒,說錯了話,是打是罵,一切全憑夫人做主。”水溶聽得左一個‘寄人籬下’,右一個‘傳出去讓人笑話’和那咬牙切齒的‘側王妃’,便知大事不妙,必是有人把當日自己和母妃的對話添油加醋傳了出去,真真是也太膽大包天了些,自己和母妃的私話竟敢偷聽宣揚,看來這北王府是時候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黛玉看著水溶假意戰戰兢兢地伸出兩隻纖長幹淨的手指假意拭額鬢的虛汗,想起那句“發高燒不出汗——胡說”的歇後語,“噗嗤”一笑,一手捂嘴一手狠命揉著肚子笑得掬起小蠻腰:“呸,還萬人之上的王爺呢,這般會打花呼哨,我看去做戲子到很合適。”水溶聞言果真伴起戲子敲起銅盆來,活生生的“唱戲的敲銅盆——不著調”。

黛玉一手扶著腰,一手拽著方帕指著水溶笑得喘不過氣:“你——”水溶笑著大跨步攬住她的腰:“笑什麼?我若是戲子,你就是戲子的坐堂妻。”說著低頭用自己的額頭去碰黛玉的額頭,黛玉後仰側臉躲開,一手推搡擋開水溶伸過來得頭:“去去去,誰是你妻子,你妻子是那上頭端坐著的活菩薩。”黛玉說著抿嘴輕笑,翹起食指剛要往樂道堂的方向一指,卻看到門口麵色鐵青的水玲瓏、尷尬不已的吳王妃,一臉擔憂的清韻,還有幸災樂禍的柳姨娘、蘇鸞和穎兒。

水玲瓏冷哼一聲徑直坐到了剛扶起的太師椅上,卻不想那椅子腳磕了一塊,水玲瓏坐下去力道又猛,身形一晃,險些就仰翻過去,黛玉沒什麼心機小九九,見此景未免想笑,水溶心知他這個妻子城府不深道行甚淺,深怕她一不留神又加深與母親的矛盾,忙偷偷捏了黛玉白皙的手腕一下,卻不想水玲瓏眼尖,又看到了,登時大怒:“堂堂王爺,眾目睽睽之下跟個小妾勾三搭四的成何體統!”

黛玉胸口一疼,終究是沒說話,水溶大力扣住她柔若無骨的手,狠狠地剜了一眼一左一右陪侍在水玲瓏身後的柳姨娘和蘇鸞,正色看著水玲瓏沉聲道:“太妃怕是會錯意了,第一,黛兒是北王府的側王妃,本王的側妻,不是什麼不清不楚的姨娘和陪房丫鬟;第二,她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間的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第三,至於眾目睽睽,本王記得這南書房好像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吧。”

水玲瓏冷著臉站起身來:“好好!我們都是無關人等,這裏不歡迎我們,我們走。”黛玉剛準備說什麼,卻被水溶抓住了,水溶拉著黛玉不軟不硬的施了個禮:“兒子兒媳恭送母妃。”

黛玉見水玲瓏等人走後,頹唐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這不孝忤逆的名聲愈加坐實了,自己該犯了多少次七出,怕是七次都不夠休的,自己就是那諸人口誅筆伐的紅顏禍水、狐媚花妖,活該受此屈辱,活該得不到幸福。

水溶蹲到黛玉麵前,把她圈進懷裏:“母妃有時就是太好強了些,刀子嘴豆腐心,你這麼好,我看的到她也一定能看的到。你現在安心操辦紫鵑的婚事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京都*冷府

是日黃昏,冷府大門外,武將軍官,翩翩少年,忝列其間。

榮國府內也是熱鬧非凡,紫鵑素日相好的姐妹自不必說,就連那些老爺太太、公子小姐也是麵上有光,分明在說看我們賈府就是勢大權大,就連一個普通丫鬟也是人家四品將軍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請進門的正妻。

王夫人房內,鶯鶯燕燕擠了一屋,皆在感歎黛玉主仆的好福氣。王夫人見李、王也在便笑著對王熙鳳道:“論理紫鵑是老太太房裏出去的,又是你林妹妹的頭一等的得力人,我們家也該打點些禮數才是。”

王熙鳳心下好笑,想紫鵑在時,何嚐看你關心過□□館裏的主子丫鬟,不嫌服侍的丫鬟婆子太多了些就不錯了,如今想借此跟北府、冷府攀關係,也不覺太晚了些,不說林妹妹,就連那紫鵑又豈是粗笨好糊弄的,明麵上卻不敢說什麼,隻道:“已經以老太太的名義差人送了一份了。我聽平兒說林妹妹為紫鵑準備了三千兩的嫁妝,王爺又賞了一大筆銀錢,想來東西是不會短了紫鵑的,太太有心,紫鵑自會念著太太的好。”

王熙鳳話音未落,又是驚起一片詫異,那可是三千兩啊,像賈府這樣的公侯世家孫輩小姐出嫁也不過三四千兩,鶯兒下意識看了一眼寶釵,其實她知道別說三千兩,就是三十兩也是絕無可能的。隻是她心底還有一點點的期盼,她跟紫鵑一樣都是家養的奴婢,都是大家小姐的貼身大丫鬟,紫鵑能做從四品的誥命夫人,她為什麼不能,或者,本來自家小姐就要比林姑娘低了幾個等級,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和紫鵑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