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歡歌笑語繞雲飛(2 / 2)

北府*葆光室

水玲瓏接過第四道呈上的帕子淨了手,抱過水戨輕輕地拍著,見水溶要走便道:“去辭了你媳婦再出門也不遲,她才為我們水家添了嫡長孫,身子虛的很,你最近幾日就別去後苑了,多陪陪她們母子。”水溶不想在大清早跟水玲瓏爭執什麼,畢竟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嗯”了一聲便要從小門拐去樂道堂,又被水玲瓏叫住:“回來,都當爹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讓蘇鸞給你係好披風再走。”蘇鸞剛要像往日一樣為水溶係上披風,卻不防被水溶硬生生地擋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水玲瓏眉心微皺,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

吳靜怡不妨水溶來,忙命穎兒放下簾帳:“妾身儀容不整,不便見王爺,還請王爺恕罪。”水溶聞言百感交集,一則怕黛玉誤會不願踏足樂道堂,一則又生出對吳靜怡濃濃的歉意,因吳氏虛長他三歲,打成親以來,對自己是百般照顧,婦言婦德婦容無一處可挑揀之處,向來是儀容端正,恭歉和順,隻可惜遇人不淑,與自己氣場不和。這四五年來,為了鞏固王位讓朝野小人臣服,違心的事沒少做,對她也從來沒以真心相對過,就連內宅也很少去,卻借了她娘家的勢省了不少煩心事,自己待她有如棋子,可她待自己和母妃卻是任勞任怨,以柔弱的肩扛起了水家的半邊天,也讓自己全無後顧之憂。水溶啊水溶,你真是個混蛋,得此賢妻而不能珍惜,得遇心儀的女子,卻連讓她快樂無憂的能力都沒有。

行出北府半條街,水溶總覺心緒不寧:“停轎。”冷鋒忙勒馬上前:“爺怎麼了?”水溶一手扶額:“我也不知怎麼了,總有點心緒不寧的樣子。你速速回府讓沈皓擬個折子,就說本王身體不適,請休沐假。”水溶又忙囑咐轎夫回府,下了轎,小丫鬟便上來給他係鬥笠,水溶心下鬱煩,推開丫鬟的手,鬥笠也不係了,木屐也不穿了,也不走遮蔽嚴實的回廊和隔水的湧石道,頂著漫天的風雪穿庭過院的就往聽雨閣趕。

水溶到時已踩了半腳的泥水,一雙簇新的銀靴濕了大半,如墨的青絲因被雪水打濕極服貼,鬢角由有幾縷墨發滴著水。清韻和雪雁聽聞響動匆匆趕來,見到水溶這個模樣不禁下了一跳,還沒來的及請安,就被水溶一把推開,跌了個踉蹌。

待緊跟著水溶進了內房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水溶正在猛拍黛玉的背,而她們的玉夫人麵色慘白,口中嗆出幾大口水。這這這,難道是溺亡了?雪雁沒見過什麼大世麵,嚇得又大哭起來,被水溶狠狠地一瞪:“哭什麼哭,你主子還沒死呢,你還有臉哭,讓你看著你家主子,你怎麼看的?”

黛玉緩過神來,見水溶責罵雪雁,忙攔:“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讓她們出去的。”水溶冷冷地立起身來,眼見黛玉重心不穩又要栽倒滾下床,清韻和雪雁忙上前摻住,水溶看著又疼又氣:“林黛玉,你聽好了,若是你再敢尋死覓活,這整個聽雨閣上上下下都給你陪葬。”說著也不理黛玉的反應,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清韻不敢耽擱,囑咐雪雁和春纖好好服侍黛玉,又囑咐聽雨閣的主管婆子封鎖消息,一麵忙著讓人通知沈皓,一麵又擔心水溶的身體,忙包了一包換洗的衣物鞋子匆匆趕至南書房,正撞上聞訊趕來的冷鋒,清韻略一思忖便把衣物遞給冷鋒,自己仍去收拾聽雨閣的爛攤子不提。

冷鋒剛碰上門,門卻從裏麵開了,冷鋒瞥見一臉倦色的水溶連忙往邊上讓了一讓,水溶疲憊地朝他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去看看她。”

皇宮*朝堂

“溶卿,你怎麼看?”水泧頭也沒抬,蹙著眉翻著遞上來的奏折。見半日沒人回話,陛下大臣議論紛紛,交頭接耳,方醒出什麼。

一向與北府交好的南安王爺、樂善駙馬等忙戰戰兢兢地出列跪倒:“回聖上,北靜王今日身上不好,請了休沐。”水泧聞言勃然大怒:“說不來就不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傳朕指令,即刻宣北王爺覲見。退朝。”

諸王爺大臣皆是麵麵相覷,忠順父子恨得咬牙切齒,明知水泧是借題發揮使緩兵之計,擋悠悠之口,卻也不敢做那出頭鳥,隻得山呼萬歲,恭送水泧。

欲知後事,且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