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眼見著黛玉就要推門,忙道:“若溪喜歡的是潤弟。”果見佳人止住了步伐,這廂水溶也才來得及下床抓住黛玉,鞋也沒顧上穿,自然意識不到腳涼與否,忙又對著黛玉幽幽抬起的疑惑的眸子:“是的,若溪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潤弟,她知道潤弟不會娶她,為了不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所以她來求我先讓她借著北靜王側妃的名義躲一躲風頭。”
黛玉冷笑道:“當我是三歲小兒呢,婦唱夫隨的,說的比唱的好聽,且不論欺君之罪,憑王爺的陰險狡詐到甘心為別人做嫁衣了,若不是貪戀人家郡主的傾城之色,又怎麼會乖乖接下這門親事。”水溶笑:“我自然是不會做虧本生意,一則當時太後母妃諸人也催我訂下一位新側妃,我索性也拿她做擋箭牌推出去,落的耳根清淨;二則,當時我新晉王位不久,朝野上上下下窺伺蠢蠢欲動之人不在少數,多了西寧郡王,終歸是多了一份保障。我承認我答應這門親事確實心術有些不正,但貪戀她的美色這真真是無稽之談,有四海八荒第一等的美人在我麵前,我看都看不夠,哪還需要看別人。”
黛玉先時還聽得認真,後來見又轉到了自己身上,便啐道:“呸,不正經的,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水溶見黛玉不再生氣了,便又嬉皮笑臉起來:“因為——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黛玉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一低頭瞥見水溶隻著一雙單襪踏在地上的雙足,毫不猶豫的狠狠踩了上去,在臨踏上的那一寸終究是收回了力道,卻不防水溶抱著腳喊將起來:“嗷!”直竄到榻別坐下,一邊揉著腳。
黛玉唬了一跳,忙趕上前去察看水溶的傷勢,真以為自己力道沒把握好。卻被水溶一個側壓壓在床上,哈了哈手,就往黛玉腰骶骨撓去:“凡人說上一句有的沒的你就當了真,看我今日不給你個厲害,讓你看看什麼叫夫為妻綱。”黛玉素性觸癢不禁,水溶還沒怎麼碰她,自己就先被嚇得左躲右閃,立馬告了饒,隻是水溶豈肯輕易饒他,不一會便鬧出了一身汗,黛玉無力地靠著水溶的肩,渾身酸軟,發垂肩胛,酥肩半露,香腮帶赤,讓人看去看不可憐。
黛玉猛然又想起什麼,坐起身來,直勾勾地看著水溶。水溶雖未睜眼,卻也感到了那一束要殺人的目光,便半耷拉著眼皮道:“又怎麼了?”黛玉停了半晌問道:“你說西寧郡主她喜歡水潤公子,那水潤公子他是什麼意思?”
水溶笑著振臂一攬把黛玉圈入懷中:“你啊,就喜歡瞎操心,若是林大小姐還在這世上,那水夫人的位置自然是她的。潤弟從來沒有想過要解除婚約。”
黛玉長出一口氣,口裏卻故作感傷道:“姐姐至今下落不明,解除不解除的又有什麼意義。”
水溶明知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也無力戳破,畢竟,如果信任可以一蹴而就,她也就不會如此彌足珍貴了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自己會是她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
水溶心下不舒服,口裏便懶懶地接道:“你啊,總是喜歡想太多,早點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說著一個翻身沉沉地睡去。自己其實也不算輸了吧,她不是也沒有告訴寶玉?自己這算不算上勉強打了個平手,至少現在她心裏漸漸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這便是值得歡喜的。
一襲水路一襲暖,桃花吹亂二月天。不知不覺間,已是二月早春,江南已有了幾分春意,舒舒卷卷的雲疏疏懶懶的躺了小半個天。揚州,自古繁華,雲下,早市已漸漸散了,小商小販熙熙攘攘擠滿街了大街小巷、不知勤學早的孩童正迎著似剪春風追風箏,人群如織。
兩江總督府內卻是格外的清淨,昨夜,他們的總督大人已偷偷囑咐了,今日不理事,準大家一日清閑。上頭有令,下麵自是無人敢去打擾那主臥裏的一對鴛鴦,因此,今日日上枝頭了,府內還是一派清寧。
不知房內是什麼光景,水溶此為所欲何事,且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