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人的一些用詞很敏感,比方有人告訴我,哪哪的環境你一定會喜歡,誰誰一定跟你特投緣,什麼什麼非常適合你,諸如此類,我都會多想上一會兒,並抽空加以印證。一位小友說韓國有一個MTV,叫《KISS》,大凡看過的女性沒有不掉眼淚的,連她男友都沒例外。對這不經意的一句話我雖疑心挺重,但“非不可”的個性就不辭辛苦地找了來,結果還真靈,套用一句台詞就是“姐姐我不如此悲傷已經很久了。”
對自己“心太軟”很有自知之明,雖然外在形象與“短發、平底鞋、扁胸、素麵冷眼”的職業“婦女”很接近,但打小對那些悲傷的口耳目所及的故事、傳說、哭片無一例外都會中招。最早看《賣花姑娘》、《白毛女》,聽老爸講的《孟薑女》、《小白菜》哭得手腳冰涼、嬌弱無力,為此深得父母憐惜,判為“懂事”、“善良”。後些年看大肆宣傳多拿手絹進場的《媽媽再愛我一次》、《廊橋遺夢》、《我的兄弟姐妹》等,雖身邊有一位男子漢對劇情不屑,還是沒扛住自己一旁淚沾巾。
港片《女人四十》,毫不留情地把一個40歲職業女性麵對的種種生活窘境展示出來。鏡頭殘酷地對準蕭芳芳鬆弛的臉——痛苦和倔強。影片結尾,癡呆的爺爺在撒手人寰之前忽然摘一朵野花送給已經心力交瘁的兒媳,對她說,這些年,辛苦你了。不光我吧,任誰也要替那個女人掉眼淚的。
韓國影片《薄荷糖》,通篇講述一個鐵石心腸的警察追憶自己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他回到愛人還沒死去的那一刻,回到自己下不了手毒打犯人的那一刻,回到春遊時對初戀的女孩說:我夢到了以後的生活。女人們常常不知道有些男人為什麼會鐵石心腸,相信看完這部電影後會流下理解男人的淚水,會想到人從熱到涼,無情有情實難界定。
認識一個女孩子,為了獲得理想的職位,在一個令人心情鬱悶的陰天跑到上司辦公室整哭了一個小時,傷悲之下還能曉之以理,結果大獲全勝。她麵授機宜時說,頭天看了一晚上哭片,想到《美麗人生》中,木村拓哉跪在死去了的常盤貴子麵前說:“為什麼你的臉會這麼冷?”眼淚就唰地流了一刻鍾。想到《神經崩潰的女人》,擔心自己有可能會受騙上當,愛得不到回報也患精神病又能哭上一陣,何況《藍色生死戀》才看到16集呢!
去年9月,朋友老柴來北戴河拍一部實驗性質的“電視電影”,為了答謝為其借道具的幫助,在赤土山海邊的拍攝現場讓我出演一個角色。他們把我裝扮成智慧、冷豔、有藝術氣質的樣子,說“我”是那位男主角的知己和資助人,然後對著這個男人和茫茫大海默默流淚。第一遍我笑場,第二遍呆若木雞,第三遍我先是紅了眼圈,然後就淚如雨下了,被認為“演得真棒”。
為什麼流出了眼淚你知道嗎?是想到了才看完的電影《世界上那個最疼我的人去了》。我發現,潛意識裏隻要想到有一天老爸老媽會離我而去,這個備受嗬護的二丫頭會再也見不到他們,就會在幾分鍾內淚如泉湧。這種憂慮是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讓人流淚的永遠是人間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