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露背裝好還是穿露臍裝靚,到底是吃減肥藥還是跳健美操、針灸、吸脂來的快?這樣的想法每天都縈繞在許許多多女人的心頭,而與饞蟲和食欲做鬥爭更是被許多女人視為一生的功課。我一個最好的女友就曾在洗浴會所的休息室裏幽幽地說:什幺都不敢吃,那件露背裝還是穿不出去,什麼時候才能有漂亮的蝴蝶骨呀。漂亮的蝴蝶骨多半是天生麗質,哪裏是餓出來的,倒是身體的其它部位可以自己做主。比如說頭發。時尚這個令人難以說清的東西把頭發的地位上升到了曆史最高點,不僅有半官方的中國健康教育協會正式提出“天天冼頭”的教育概念,更有數不清的洗發水品牌時時請明星在熒屏上現身說“發”。
有一頭好發也說明不了問題,還得用重金處理它幾次,離子燙、玉米燙、彩染、挑染都是小菜一碟了,近期的亮點是雙麵染——白天一頭清純的黑發,夜裏反向一梳立刻變成彩發小妖精。還有一種叫立體彩繪——一頭亂發要有做愛後床上剛爬起來的效果,五彩的發梢要閃著迷幻的光。然後在耳朵上打至少兩個洞,在眼角貼個水晶珠子,手臂和前胸再弄幾個動植物紋飾,一身精致光鮮的裙裝,一雙冷落落的目光,見過敢打扮的,沒見過這麼多敢打扮的。就這麼與你擦肩而過,擦肩而過呀!
你以為這樣的美女都沒心沒肺?錯。她們可絕對是思維謹密,考慮周全。就說愛情吧,自然想要嫁人的,但光談愛說情怎麼行,大房子小車存單一樣都不能少。這些都具備了人還得可靠,毛病不要太多腦子不可太精不可太傻,萬一另覓新歡怎麼辦……想的太多難免畏手畏腳,情事多多但成功率低,孑身一人便成了常態,美女隊伍就越發蔚為壯觀。不以“生活秀”的身份四處出擊,展示自我,幹什麼去呀!
可能是基因的作用,我是那種怎麼吃、吃什麼也不愛長肉的人,這就慣下了毛病,一切被劃歸“垃圾食品”的東西我都來者不拒。
80年代初在外求學,一天和好友馬潔一起買了幾斤水蜜祧,在一個手腕粗的水管上衝一陣就邊走邊吃,結果當天晚上兩人就上吐下瀉10多次,醫生說是工業廢水中毒,想來這該算是初嚐傷身苦滋味。
滋味最“隆重”的一頓飯是在北京吃的,90年代初混在先生他們那撥倒車的倒爺兒中間,隻記得菜一道道上,金色的餐具不停地換,服務員走馬燈似的出出進進。買單時,小姐當眾報價:9986元,除掏錢人不動聲色外,其餘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這夥人執意要送我們到高速路口,原來第一輛車的牌照遇所有紅燈都可以不停,還被敬禮。40分鍾後回到廊坊的家,遠遠見我那4歲小兒哭的淚人似的牽在鄰居手裏,原來是淘氣時脖子上的鑰匙卡進了下水井,進不了家看不了動畫片又不肯吃別人家的飯。抱過來,小家夥的一句話差點沒樂死我:“你們倆多好啊,上北京吃豬肉包子”。
近年還吃過一頓滋味最複雜的飯。有電話來說,一個人在北戴河救了兩個出車禍的人,讓我去采訪一下。一見麵,這人正是當年曾經發誓非我不娶的那個“阿拉上海人”,現在應該是“瑞士籍華人”。他是在日報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後順勢想了這麼個愚蠢的見麵方式。除了發福的身材,他身邊還多了位特酸的女人。席間,菜不少,但因氛圍不對,倍覺食不甘昧,以我多年練就的遊刃有餘都瓦解不了那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