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記者是什麼;“遊聖”及其後來;一次通俗的旅行(3 / 3)

胖同學說,那樣肯定減不成肥了。

出站時是中午1:30分,在這個時間段進入一個陌生城市實在毫無詩意。空氣熱烘烘地混沌蒼白,滿眼的人似乎還沒從倦怠中打起精神。我向一個有些萎靡的公交調度員詢問:去這個城市最熱鬧繁華的地方怎麼走?

這是習慣,因為很快就能在這樣的地方找到住處,沿途順便看了街景。隻想離開一個城市潛入另一個城市隨意玩兩天的人,這無疑是最省時省力的選擇。

先生和兒子發短信說正暢遊鴨綠江時,我已在擁有一宮兩陵、四塔七寺和遼河龍水的北方大都市沈陽和平區的一家賓館客房裏,用自帶的水杯泡好了自帶的花茶。電視裏播著《東北一家人》,雖然是黃金周的第二天,但樓裏和窗外的小街居然很安靜。顯然城市還在伸著下午的懶腰,耐著性子準備著迎接傍晚民間衣食的瑣碎以及華麗隆重夜晚的到來。

很容易,在隨手買到的當地報紙上找到了柯柯的名字,就像她曾告訴我的那樣,名字的前麵被貫以“首席記者”4個字,的確矯情得可以,但能看得出這家報館想努力求新圖變。柯柯是我的同學,雖說當年她把課餘時間差不多都泡給了男朋友陸某,但我們的同窗友情絕對莫逆。

晚上,柯柯和她那位已是沈陽著名房地產商的丈夫來接我,去離五裏河體育中心很近的一家夜總會。這顯然不是我的風格,但確是房地產商的風格。秦皇島也不例外,剛畢業的女大學生都知道要到堂皇的娛樂休閑場所去“巧遇”“鑽石王老五”,盡管像TY老總那樣的“鑽貴”始終深居簡出,接手機都由隨從代勞,但駕不住現在的房地產商又多又有錢。

在二層的包廂坐定,俄羅斯豔舞和東北二人轉同台的演出開始前,我們一直拉下窗簾共進晚餐。8點30分晚會開始,窗簾升上去,舞台展現在眼前。啤酒、飲料、果盤端上來,這夫妻倆的一些朋友也進來寒暄。他們全都高聲大嗓地發著濃重的東北口音,粗腰老腎的派頭,隻有一位遼寧省電視台的女主持鳥語花香。

我不想把這一晚上的場景逐一描述了,還是概括總結一下感受吧。

不對演出做藝術和道德的評判,娛樂而已。

看到很多“傻冒”。

chav這個詞可以理解為摩登,但俚語專家認為,最貼切的是“傻冒”的意思,彙集了唯我、暴發、低級、庸俗等時尚元素。按目前國際通用的理解,我在沈陽晚上看到的傻冒的肖像就是:怪異的發型或戴著帽沿拉得很低的帽子,穿大格子或大黃大銀大黑的半袖套衫、襯衫,閃亮寬鬆的運動休閑褲,腳蹬白色運動鞋,戴亮閃閃的項鏈,徽章款式的戒指、手鐲,神情自得,目光飄忽,個別的還牽著高大威猛的狗。跟隨一旁的女傻冒則是一頭漂染過的頭發,穿著過緊過短過尖的衣服、鞋子,瘦的嶙峋鶴立,胖的贅肉外溢。

柯柯說,這些chav都很年輕,有錢人家的孩子居多,他們之間也是以穿戴是否名牌,手機、電腦、汽車是否常換常新來區別段位。男的愛聽Rap,女的愛聽R&P,比較注意又出了什麼新流行歌手,愛看高科技合成的電影,《終結者》《指環王》等。多數狂愛足球、滑板、冰雪運動、漫畫等,差不多都受過一些不太正宗的高等教育。傳統觀念以為他們是新一輪的社會不安定因素,但了解後發現,這群chav並不打架、滋事、吸毒,隻是以這種風格生活著。比如他們不來這種娛樂場所玩,就可能在網上玩遊戲或加入論壇,給小說博客們支招讓誰死或讓誰活什麼的,典型的新新人類。

第二天,我獨自坐兩路從始至終的公汽瀏覽了市容。

第三天一早在開往秦皇島的火車上我緬想了一下沈陽之行:見識了當地的chav之外,更多的是摩天大樓和低矮的棚戶民居;國際百貨巨頭和隻亮一隻燈泡的食雜店;落魄男人、哭罵婦人和香車美女;過年殺豬菜館、滿漢全席和意、法、日高級餐廳……

柯柯說,開春沈陽還要搞格格大賽和世園會,文化活動異彩紛呈,到時來玩。我當時心裏就把沈陽作為一生隻想去一次的地方,不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