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的玩樂還少嗎?今天早上你們誰不是從女人窩裏爬出來的。”
趙縉斜睨了他們一眼說道。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那麼喜歡女人,他才娶了一個妻子就煩悶氣惱得要命,而這些人就像不要命一樣非但娶妻而且納妾,一房一房地接進門也不怕麻煩。
“嘿嘿。”一提起女人李東麓三人的神情就變得淫褻,“那是因為趙兄還沒有嚐過那種********的滋味嘛。嘿嘿,隻要嚐過一次的話……”
趙縉覺得不舒服地加快腳步。平時有他們陪著自己玩鬧是很開心,但是就在這一點上他和他們格格不入,次數多了便覺得厭煩起來。
“咦,趙兄,你看那個向這邊跑的人,是不是嫂夫人?”
經過錢坤提醒,趙縉看去。像是有人追趕一樣,一個個子小小的小女孩用力地奔跑而來,不一會就衝到他們麵前,但卻看也不看他們地,擦身而過。
“妖姬!”趙縉回身大聲喊。
已經跑過十丈左右距離的個子小小的女孩聞言身子微向左傾斜,一個大旋身地又跑回他麵前。
“是你啊,抱歉,剛才沒有看清楚。”停下腳步的喬天師彎著腰,雙手按在膝上喘著氣,“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你在幹什麼,有人追你?”回頭看了看,卻沒有看到穿著道袍的人。
“不是,我在跑步。”喬天師攥著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
“哎?”
“跑步有益於身體健康呢,對耐力和持久力都有好處,我身體條件不好,一定要每天勤做功課才行。對了,再等我一下。”也不待趙縉應聲,喬天師就走到路邊先兩腳並步,兩臂垂身側做個預備式後,右腳向右後方猛然一頓,竟然打起基本長拳來。
喬的姿勢彈腿猛力,前穿輕盈,明明隻是拳法的基礎動作,她使出來就極為飄盈好看。趙縉四人目瞪口呆看著她,直到她並步對拳還原後,趙縉才從失神中清醒,抖著聲問她:“你……你,你在做什麼。”
“練功啊。”喬天師又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看了看東邊樹梢上掛的太陽道:“嗯,時間控製得剛剛好,可以去吃早飯了。”
向前走了兩步,喬天師回頭疑惑地看向還呆在原地的四人,“怎麼了,你們不吃……啊,對了!”喬天師想到什麼地一捶手掌,“男女不同席對不對?我總是好忘呢。”皇家的規矩真多,但她現在是晉國夫人了,一定要習慣才行。
真慶幸她跑路沒成功,雖然不知道晉國夫人是幹什麼的,但是皇上賜的,一定比王妃的地位更高。比起名譽地位權勢來,小小的武當山道士算什麼!
“你忘的好像還不止這一件啊……”趙縉低頭撫額輕柔淡然地說道,但額角顫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思緒。
“還有什麼……啊?我記得了。”喬天師又一捶手掌,“還有男女授受不親對不對?那我們一定要離得遠遠的才可以。”
“誰讓你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才維持一秒的完美淡然的表情現出名叫怒火的裂痕,趙縉激動地咆哮道:“是我,是我!你難道不問問我找你有什麼事情!”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一走進屋內一縷幽香縈繞,金藤絲紅漆竹簾高卷,進門架上一隻豔麗的大鸚鵡見人進來就喊,但是見到進來的人是趙縉時,竟眼一閉地把嘴塞到翅膀下假寐起來。
“總有一天把你的毛拔光!”趙縉心中惡狠狠地想著。自從成婚後,隻要關於喬的事情,他就處處吃癟,到現在連一隻扁毛畜生都敢怠慢於他!
地上鋪著百花爭豔的華麗地毯,兩側放著六把紅木椅,喬天師習慣性地坐在主座,結果又把趙縉氣得渾身發抖。“那個位子應該是我坐的!”
“哦。”雖然不明白趙縉為什麼非要和她搶椅子坐,但看趙縉臉色一直沒有好轉,她也就不計較他的任性地換了一把椅子。
霜紋上前上了茶點,喬天師交代她留些飯菜地也就讓她下去了。
“不請你的那些朋友進來嗎?”喬天師“咕嘟”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他們呆在園外沒事。況且這件事要太多的人知道,對你也不好吧。”趙縉揉了揉太陽穴道,“昨個李公公來對我說了一些事,八月我們要到皇宮赴團圓宴,母後想見你。”
“啊,你是說……我的婆婆?”
“什麼婆婆!你要叫太後!”狠瞪了喬天師一眼,要不是她是身份卑微的土包子,他現在怎麼會這麼辛苦?“你知不知道皇室的禮儀?”
“知道啊,就是見麵就磕頭嘛。”提到這個喬天師微皺了下眉。昨天跪得太猛,現在她的膝蓋還疼著呢。
吸氣呼氣再吸氣,趙縉早就應該想到問她也是白問。“我明白了,明天,不,今天我就會找個老師訓練你熟悉皇室禮儀。我就是給你說這件事,我走了。”
再不走的話他又要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發火,而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冷靜,一定要在兩個月時間內,把妖怪王妃訓練成儀態無懈可擊的貴夫人,絕不能讓他那些皇親笑話了。
走到半路他突然又想起忘了交代妖姬以後出去見人不要再穿那麼恐怖的衣服,於是又回頭走進金麒園。走之前還靜謐幽雅香氣氤氳的園內此時卻是一片吵人的嘈雜,趙縉滿心疑惑地進了廳堂,才跨進去門檻,就見到盤兒碟兒在眼前亂飛,廳堂中央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包子煎餃油炸糯米糕等南北方的早點,不殺與何五搶吃著燒賣,喬一腳踏在桌上一腳踩在椅上攥住如七的領子,讓他把偷拿的南瓜餅吐出來,卻沒有發現另一隻手上端的油餃讓符九偷拿了兩個。
霜紋的臉急得通紅,跺著腳喊:“別搶別搶,還有好多啊!”其他丫環早就偷偷地捂著嘴笑,也不幫霜紋的忙。就連鸚鵡小龍也湊熱鬧地大叫:“別搶別搶,全都給我!”也是它發現了趙縉進屋,更大聲地叫道:“風緊扯呼,壞人來到!”
氣氛一下子冷卻下來,丫環們笑聲凝結,全都無聲息地退到喬的身旁,符九何五不殺放下碗筷,而喬還是在如七的拚命示意下才知道回頭,看到是趙縉時,嘴裏還咀嚼著包子地邀請:“早點很好吃,你要不要來一點?”
可憐的明王大人身子顫抖似秋風中的落葉,腦中控製理智的弦習慣性斷開——
“喬——天——師——不要別人了!今天下午你就搬到我的金闕園,我要親自教導你!”
終於記清了妖姬的名字,該不該說可喜可賀呢。
金闕園在府內東部,重門疊戶,庭院深深。院落之間以漏窗、門洞、回廊溝通穿插,比起金麒園來顯得莊重嚴肅。
“好像比金麒園陰冷呢,盛夏的時候到這裏避暑好了。”
喬天師摩挲了一下肩說道。霜紋提著的金鉸架上的鸚鵡附和地叫了兩聲。一行九人扛著幾個大箱子隨著大丫環朝前走。一路行來池水回環,蜿蜒曲折。
“我以為金麒園就很大了,這裏好像更大啊。”
到了一處造型秀麗精巧的兩層小樓前,大丫環道:“這裏是又見飛香軒,以後便是王妃的住處了。”
樓前亭院寬闊,兩側廂房與東西方向廂房相連,隻是以花牆相隔。
“如七,你們也找個房間住下呢,霜紋,你們隨我進屋。”
卻見大丫環堵住門口冷冰冰地道:“抱歉了,王爺隻讓王妃一個人住進來。”
“哦。”喬天師朝霜紋綺紋蟬紋螭紋揮揮手道:“那你們也在偏廂裏住下吧。”
“王妃,王爺的意思是金闕園裏隻讓王妃一人住進來,他們沒有資格住在這裏。”
“你在開玩笑吧?”喬天師雙手抱胸腳點點地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還是丫環打扮的人道,“你知不知道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我已經習慣了讓人伺候,你不讓他們住進來,那誰來伺候我?”
看到喬粗俗的舉止,大丫環的臉更加陰沉。“府裏多的是丫環。”
“他們陪我嫁進來的,知道我的脾性,我不換。”
“王府內隻有王爺說的話才算數。”
“……沒有轉圜的餘地?”
“你去對王爺說。”
“……”喬天師搔了搔頭,一臉不耐的表情,“我早就說了還不如留在金麒園呢,不過,現在回去的話又太難看了。”
又搖了搖頭,“那麼,我就先給你上一課吧。”喬天師又雙手抱胸地直視著大丫環,“首先,我已經嫁給了趙縉,人說夫妻一體,也就是他是我我是他,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府邸也就是我的府邸,他的錢財也就是我的錢財,而我說的話就是他說的話。我說——如七符九何五不殺你們住在右廂房,霜紋綺紋蟬紋螭紋你們住在左廂房。而我就住這個什麼飛來軒,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