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久了沒有他的消息,隻是偶爾在寂寞無奈時會想起他,想起那已悄悄流走的過去。
我們是在大二時好上的。那時大學校園裏風靡打橋牌,我非常沉醉於其中,而當時他已經打得很好了,參加過幾次市級比賽,自然而然地有了教育培訓我的機會和資本。就是在一次次叫牌和坐莊中,我們漸漸熟識,默契。
更難忘那一年的泰山之行,為觀日出,我們一行五人從夜裏11點打著手電就開始爬,一邊唱歌壯膽,一邊互相鼓勵。那個累呀,直到今天我還記憶猶新。他伏在我耳邊,悄悄地說:“要不,我背你上?你要知道,咱們倆能一塊兒登上泰山的頂峰,可寓意深刻呀!”我聽了,當然不好意思當著朋友讓他背,隻好繼續努力,到最後就是機械地抬腿。
相愛就願相守,那時的我多麼希望就這樣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可是他卻是個極其外向的人,走到哪兒都是朋友一大堆,現在想來,矛盾在那時就已不知不覺地埋下了。
轉眼間,大學畢業,我們都留在了北京。初入社會的不適和生活上的奔波,使我們不停地爭吵,我們無力改變什麼,卻在彼此傷害。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走進了我的生活,他年長我兩歲,人很成熟,更關鍵在於他處處精心嗬護我。不可否認的是女人天生都喜歡被人寵愛的感覺,記得我曾問過一個傻問題,“當你窮得身上隻有最後1塊錢時,你會做什麼?”不同的他們有不同的回答。他說:“我會買朵玫瑰花送給你,然後陪你走走,再永遠消失。”而後一個的他卻說:“我會給你買個燒餅,讓你先充充饑,等著我去掙第2塊錢回來。”在“玫瑰花”麵前我退縮了。我需要一個像後者的男人,他比我強,在我孤獨無力時,他能給我一個堅硬的臂膀讓我依靠;於是我結婚了。
婚後的生活就像這個城市裏無數個平凡的家庭一樣,每日為生活忙碌著。我們一起買菜、做飯,他有時會在下班的路上等我,下雨送送傘……漸漸地,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家,從一居到兩居到現在的三居,老公也早已成為單位骨幹、部門領導。我們還有了自己的女兒,節假日裏,我們也會帶著女兒四處走走,去公園、逛商場、吃麥當勞、肯德基……有時也要滿足一些她小小的無理要求。偶爾,我們也會為了女兒的教育問題半真半假地爭論上幾句,我也按部就班地考專業資格、評職稱。由於老公工作忙,照料家庭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任務。婆媳關係要處,稱職媽媽要當。1個小時內炒出幾個菜全家開飯,對我早已不再是難事,女兒睡覺前要聽故事,老公常加班要補足營養,婆婆的話要聽還要細思量。有多久沒打過橋牌,早已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溜冰也好像隻是年輕人的事情。生活是一天天好了,但生活似乎也就這樣了。
卻忽然有一天,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大聲地告訴我,此刻他正在泰山之巔。刹那間,過去的一切重現眼前,那第一次牽手時的顫栗,那第一次相擁時的甜蜜,那第一次分離時的思念……淚禁不住湧落。年輕是多麼美好。那時是多麼快樂無憂。
我清楚地知道,人生的道路,選擇了就不可能再輕易回頭。我既選擇了平淡,就必然放棄浪漫;我既選擇了安穩,就必然放棄激情。“玫瑰花”對我是美好而又脆弱的,它早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麼就讓它靜靜地開在我的心中吧。在無人的時候,默默想想過去的歲月,讓淚水悄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