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4月,中國長江三峽工程開發總公司副總經理袁國林同誌帶領一行八人風塵仆仆地來到從化,在實地考察了廣州抽水蓄能電站
之後,對“廣蓄”工程建設之快、效率之高的困惑得以釋疑。考察團發出由衷感歎:“廣蓄模式”行走在一條成功的科學管理道路之上!
如今假如你蒞臨廣州抽水蓄能電站,遊目騁懷眼前的綠水青山天高雲闊,行走在巍峨雄偉的水庫壩堤上,你會感到不可思議,似乎這兒是一個度假勝地,並不像一個水電站--有群山環抱、有溪水流碧,兩個水庫仿佛藍寶石般晶瑩透剔,廠房和管道則悉數藏在了綠樹裏。
更讓人感歎的是,在中國工程管理模式的發展史上,“廣蓄模式”是繼“魯布革經驗”之後另一具有深遠影響的工程!
“一個僅有20多人的業主單位,如何在不到五年的時間內建成了我國最大、當時世界最大的抽水蓄能電站,且提前一年並網發電?”
當年考察團的困惑又被提起。
讓我們來再次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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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廣東。
要說廣州抽水蓄能電站,就不得不提大亞灣核電站。
1980年代初,正值香港經濟騰飛的黃金時代,其電力供應卻捉襟見肘。為抓住此商機,既一舉解決製約香港的能源瓶頸,又為國內的改革發展籌措資金,中華人民共和國水利電力部和廣東省政府計劃在靠近香港、廣州、深圳等電力需求量大的城市周邊建設一座核電站。核電站選址大亞灣畔的嶺澳村。不想好事多磨,就在核電站的籌建期間,先後發生了港民因為安全顧慮集會反對核電站的建設、中英政府商討香港最終歸屬等事件,核電站的建設一再拖延,曆盡坎坷。在一個個障礙相繼解決後,大亞灣核電站終於在1987年破土動工,一座安全、高效的電力供給源即將在祖國南陲拔地而起。
隨著核電站的上馬開動,在周邊興建一座現代化的抽水蓄能電站也被提上了議事日程。核電站和水電站有什麼必然聯係?有了人類在能源使用領域最尖端的核動力發電,為何還需要相對低效的前工業革命時代的水電站?另外,抽水蓄能電站和常規的水電站又有何迥異?要理清上述疑惑,勢必要回到最初的“四度換三度電”的問題。
我國是一個能源大國,雖以煤炭為主,但水能、石油和天然氣的蘊藏量也極為豐富。一貫以來,我國主要用煤炭、水能等能源發電。到2000年12月為止,全國電力總裝機容量為31932萬千瓦,其中火電占74.39%,水電占24.85%,核電占0.66%,風電和其他能源發電占0.1%。由此可見,用水能這種可再生資源作為發電的原動力是國家電力產業中極為重要的一環,因具備循環利用且幹淨環保的優點,其戰略地位日漸凸顯。
然而我國當前電力供需的主要矛盾已由缺電轉為了高峰時段部分地區缺電。這個論斷傳遞了兩個含義:第一,經過30年的改革與發展,從上個世紀70年代初開始的全國性嚴重缺電局麵已經得到了根本性扭轉,電力供需緊張的矛盾早在“九五”期間就得到了解決,在低用電水平下電力供需的基本平衡得以實現;第二,這種低用電水平下的平衡是極為脆弱的,隨著沿海經濟的高速發展,高峰時段地區性缺電日益嚴重,拉閘限電成為無奈之舉。因此,協調用電高峰期和低穀期的矛盾,針對電網峰穀差加大的趨勢配置電網的調峰能力成為電業部門的當務之急。
更重要的是,全國一盤棋,統籌調度需掌控有序。可以想見,在威力巨大的核電站投入使用之後,其在用電低穀期的運行造成了某種程度的浪費,於是為了保障核電站的安全穩定經濟運行,需要建造一個主要承擔調峰任務的電站。在常規水電調峰、燃煤火電機組調峰、燃氣輪機調峰和抽水蓄能電站調峰四種電力係統調峰手段中,國家決定為大亞灣核電站配備一個抽水蓄能電站。
抽水蓄能電站很好地解決了電網高峰、低穀之間的供需矛盾。在用電低穀的下半夜,它利用過剩的電力驅動水泵,將水從下水庫抽到上水庫儲存。到了用電高峰的白天和上半夜,再拉閘放水發電,流出的水存於下水庫。在整個能源轉換的過程中,雖然流失了部分能量,但精打細算後發現,使用抽水蓄能電站造成的浪費會比擴建核電站規模來滿足高峰用電以及在低穀時期壓荷、停機這種情況損失更小,效益更好。除此之外,抽水蓄能電站還肩負了調頻、調相和事故備用等動態功能,是一舉數得之舉。
在強調生態文明的今天回過頭去看,這種反複使用水源的發電方式,也是一項節約水能的環保措施。
這就是“四度電換三度電”的秘密,其價值在於將無用時本來白白浪費掉的電力,換來了亟需時的大部分有效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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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從化。
事不宜遲,在大亞灣核電站工程建設如火如荼之際,抽水蓄能電站工程也悄然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