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希臘哲學終極之語。我們不必先驗地重構希臘哲學。希臘哲學有多種起源。這是由看不見的線串起了古代心靈的所有稟賦。從單一原理演繹希臘哲學,無補於事。如果我們除去來自詩、宗教、社會生活及幼稚物理學生物學的一切事物,又揚棄這大建築物結構所用的易碎材料,就會留下堅固的骨架,這骨架已描繪出人類知性自然形上學的大概。事實上,如果我們一直遵循知覺和思考的電影式傾向,就會到達這種哲學。我們的知覺和思考是以一係列固定形態取代進化的連續變化;就像坐在旋轉木馬的孩子每次通過就用小棍子取下圓環一樣,把這些形態串連起來。那末,所謂“通過”時指什麼?這些形態串連在什麼上麵?我們從變化中摘下其中發現的明確物品,才得到固定的形態,所以隻有否定的屬性才能賦給這些形態底層的不安定性以特色。這是不確定性;是我們思考的第一步。這第一步把各種變化分解為兩個要素。一是固定的,在個別場合則是可以界定的,也就是形象。另一是不能界定的,經常是同一的,要言之,即普遍的變化,這也是語言的本質運作。形象可以表現出來。語言隱隱約約含有動性,充其量隻能暗示動性。動性不能表現,所以不管哪種情況下看來都是同一的。這時便展現了一種哲學,認為思考和語言所推展的這種分解妥當正確。這種哲學更強有力地把這種區別客觀化,並把它直逼到極端的結論上,以嵌入體係中。於是,這哲學一麵用明確的形象或不動的要素,一麵用動性的原理來構築實體。動性的原理已否定形象,可免於被界說,是純粹的不確定。哲學越把注意力投向這些受思考限定,由語言表現的形象,這些形象便越升髙到感性之上,越容易成為精密的純粹概念。這些純粹概念可以互相融合,凝聚於惟一的概念中。這惟一的概念即是所有實體的綜合,一切完全性的極致。反之,這哲學越往下降,降到普遍動性見不到的根源,則其根源便越容易從這哲學的腳下逃逸而去,變成空虛,最後終於沉沒在純粹空無的深淵中。到最後,這哲學便擁有一種體係,這體係不是理念的邏輯並列,就是把各種理念集中在惟一的理念上。另一方麵,這哲學也擁有準空無,亦即柏拉圓的“非存在”或亞裏士多德的“質料”。可是,裁剪之後必須縫製。現在的工作就是用感性以上的理念和感性以下的非存在重建感性世界。要重建感性世界,必須以一種形上學的必然性為前提。若憑借這必然性,則“一切”與“零”的出現即等於肯定兩者之間的所有實體階段。這就像一個不可分的數目在思考到它和零的差異時,即顯現為若幹“一”的總和,同時也使此數以下的所有數目出現。這是自然的前提;也是我們在希臘哲學基層上見到的前提。如此一來,要解釋這些中間階段每一實體的特質,就須測定它和周延實體的距離。下位階段的實體是上位階段的減輕。從知性的觀點來看,我們在實體中所察覺的新感覺要素隻是新加上去的否定量。最小量的否定已經被包含在感覺實體的最高形象中,因而也包含在其下位的各種形象中。此一最小量的否定已由感覺實體的最普遍屬性——廣延與持續表現出來。越往下減輕,我們越能獲得特殊屬性。在此,哲學家已任其想象馳騁。因為感覺世界的何種形象相當於存在減輕的何種階段,已由恣意的、尚有討論餘地的法令決定。我們未必會像亞裏士多德那樣達到一些自轉同心球所組成的世界。但我們大概會得到類似的宇宙論導引。換言之,這宇宙的構成部分雖然完全不同,但部分間的關係依然相同。這種宇宙論仍然受同一原理支配,自然由邏輯界定。變化的各種現象,背後有一閉鎖的體係,這體係是由互相從屬、整合的概念組成。科學可釋為概念體係,故比感覺實體更具實體性。科學先於人類的知識,人類的知識隻能一字一字辨識科學。科學也先於事物,事物隻盡力模仿科學,顯得笨拙不靈巧。科學隻要離開自己一刹那,就能走出自己的永恒性,與所有人類知識和一切事物合而為一。因此,科學的不變性正是普通轉化的原因。